第1章 渣男送你(第1/2 頁)
早春二月,冬雪未化。 陸菀在土窖中捲縮成一團,光線從破爛的木蓋縫隙灑落進來,卻落不到黑黢黢的土窖底,照不到她冰凍的軀體。 她已被斷食斷水三天了。 外面傳來一串串熱烈的鞭炮聲,伴隨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漸近,土窖蓋豁然被掀開,傾斜光線刺激得陸菀睜不開眼睛。 “喲,命可真硬啊,還沒死吶?” 陸菀喉嚨乾枯發不出聲音,光照刺眼睜不開眼睛,只感覺到幾個模糊影子晃動。 “姐姐,今兒,我特意來告訴你一個好訊息。你那位小舅舅投敵叛國了,被侯爺親自斬殺在汴京城門口,如今頭顱懸於城牆示眾十天呢,你那曾經威風凜凜外祖家安國公府總算徹底完蛋了,咱侯爺因此得皇上褒獎,加封一品侯。你說開心不開心呀?” 陸菀心頭一悸。 一口腥甜瘋湧而來,心口撕心裂肺地疼。 “今日,是我加封誥命的大喜之日,見你將死,我就將真相都告訴你吧,好讓你死也不能瞑目,哈哈哈。” 餘楚容笑著彎腰看向土窖中人,語調溫柔卻惡毒:“我娘不是祖母的外侄女,她其實是爹的外室,而我和那記在你亡母名下充嫡子的弟弟都是爹的血脈。” “在你出嫁前兩天,你夫君與我在你們的婚床上翻雲覆雨。若不是侯府需要你的外祖勢力和你的陪嫁,他根本不會娶你。如今,我心願達成,你可以消失了。” 陸菀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原來,她嘔心瀝血,傾盡所有,助夫君襲爵,卻不過是被人踩著自己和親人的血骨坐享其成的墊腳石罷了! 餘楚容對兩個婆子使了個眼色,兩人小心翼翼地抬著竹簍放在土窖邊,迅速退後,用長長的竹竿將蓋子挑開。 幾十條色彩斑斕的蛇交纏蠕動,被兩個婆子用竹篙挑進土窖。 嗅到血肉的蛇群瘋狂蠕動,陰冷的觸感滑過她的每寸身體,撕咬著她的血肉。 餘楚容被窖底人蛇糾纏的恐怖嚇得一臉驚恐,“關上,快關上,太噁心人了。明日讓人在土窖直接燒了,再用土封掉,別讓晦氣衝了我的福氣!” 木蓋轟然合上,死寂的土窯只有細細密密的絲絲聲。 絕望的陸菀緩緩閉上雙眼,一動不動,任由冰寒溜滑的蛇鑽進體內。 她唯一的念頭就是要變成厲鬼,將害她的人一起拖下地獄血海,永不得超生! …… 陸菀拼命想掙脫瀕死的窒息,雙手使勁撕扯著脖子,尖利的指甲刮出一道道血痕,蝕骨的痛覺讓她頓時清醒。 猛然坐起來,大口地喘著氣,茫然看著四周。 淡綠軟煙羅紗幔,鵝黃月華錦被,烏金木螺鈿花鳥拔步床。 她真的在自己的床上! 她真的回到了十六歲的這年。 雙手緊攥絲被,淚迸腸絕,眼淚大顆大顆的瘋湧而出。 隔著黑木螺鈿玉蘭四扇屏,外面傳來輕聲的說話聲,一個是她的大丫鬟知若,一個是祖母身邊最得力的管事吳嬤嬤。 “大姑娘還沒醒嗎?” “是啊。午膳都沒用呢,已不發燒了,可特別瞌睡,許是掉進水裡被嚇得不輕。” “可憐見的,深秋水可涼了。大姑娘一向怕冷,又不識水性,可不就被嚇到嘛。哎,可是,謝家二夫人和二公子都來了,今天要行最後一次催妝禮呢,老夫人怕誤了吉時可就不好了。” 陸菀心底被狠狠刺了一刀。 深吸口,抹掉眼淚,咳了一聲。 “呀,姑娘醒了!”隨著輕微珠簾晃動聲,知若欣喜地奔了進來。 瞧見姑娘披頭散髮地坐在被窩裡,瞪著一雙紅彤彤的杏眼,唬了一大跳。 趕緊扯了棉襖給她披上,伸手探探她的額頭。 額頭不燙。 知若鬆了口氣,一邊掏出絲帕給她擦拭額頭汗珠,一邊輕撫她的手臂,柔聲問,“姑娘又做噩夢了吧?” 陸菀死死盯著她一張俏生生的臉,顫抖著唇瓣半晌不敢出聲。 知若在她面前被人活活打死的慘狀浮現出來。 她好害怕一張口,嚇跑眼前的一切。 她好害怕失而復得的人再倏然消失。 知若見她這幅模樣,心疼的將她擁進懷裡,輕輕地撫摸她的背,柔聲哄著,“姑娘莫怕,落水受寒燒了三天三夜,自然會做噩夢。如今燒退了,就會慢慢好起來的,沒事的哈。” “謝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