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獨屬於歲月的曲調(第1/2 頁)
李熄安輕輕嘆息, 這嘆息聲在天地間可聞,引發震盪,驅開厚雲,不周山中光芒重新灑下。 他垂下手掌,那柄懸浮在掌心的銀色小劍自然地落下。 劍身與殿堂地板接觸時沒有產生碰撞,銀色小劍悄然地穿過廟宇,不斷地變大,直至最後成為一柄足以斬斷大地的巨劍,劍鋒向著人間而去。 廟中寂靜,但人世喧囂,那不周山下,慘白色的生物不斷地從山壁中走出,若非顓頊就在此處,剛經歷過一場大戰的人世恐怕將徹底沉淪。 顓頊守著不周山,四面八方是被他築起的厚重水牆,歷史中從來沒有出現過如此數量的邪祟,何況在這些邪祟中,即便是一些的個體能讓他感到威脅。 這很不妙。 他聽見了那聲嘆息,見到黑雲破開,他築起的高牆都在那聲嘆息下顫抖。慘白的生物們抬起頭,它們此刻沒有盯著顓頊了,這些數量龐大形態詭譎的生物看向天空,好似天上有什麼東西吸引著它們。 顓頊身前的龐大邪祟同樣抬頭看著天空,連敵人的威脅都忽視掉了。 水流般的長戈劃過他的身軀,直接將這頭龐然大物斬成兩半。 巨大的屍體倒下,顓頊站在屍體上豎起長戈。 他觀察著此刻的變化,嘆息聲落下後,那些邪祟不僅是緊緊地盯著天上,它們還在顫抖,它們還害怕。這令顓頊感到驚異,難以想象這種東西會產生畏懼這種情緒。 但很快,他知道為什麼了。 巨大的陰影籠罩了這裡,是一柄銀色巨劍,劍身上篆刻著顓頊熟悉的文字,那是白帝少昊在鍛造兵器時常常篆刻的銘文。與銀白巨劍一同到來的是銀芒構成的絲線蛛網,看似輕柔的絲線落下的時候,卻擁有切開一切的鋒芒。 顓頊見到邪祟昂首,面對這突然到來的威脅咆哮,它迎了上去,然後在下一刻從中間分開。這僅僅只是那柄劍溢位的一點劍氣罷了,真正的殺器停在了不周山之上。 巨劍懸浮在不周山巔,垂下萬千絲線銀芒。 銀色巨劍沒有落下,但已經讓不周山的邪祟們癲狂,它們不再去想吞食這裡的帝,只是瘋狂地想遠離這裡。 顓頊阻攔在邪祟群前。 “離開這裡吧,帝。”顓頊的耳畔突然響起勸告聲。 是一個狐狸般的神使,它站在不遠的虛空裡,背後是一座光門。 “主祭才是它們的敵人,人間的帝王不負責此事。” 顓頊皺眉。 “帝的精力,與其在此時白白損耗,不如留在之後吧,這天地將迎來劇變。何況您如今還未完全戴冠,不是麼?”神使伸出手臂,指引著顓頊離開這裡的方向。 顓頊搖頭,“我只相信自己,何況……” 他正欲說那所謂的主祭至今不曾露面,爾等又是平白無故地出現,他很難給予信任。何況這裡的邪祟的強大前所未有,他也沒法心安理得地將這裡拋給別人,即便他不是帝,他的責任感依舊不會什麼都不做地離開這裡。 但他的話沒有說出口,他感受了異樣。 那些正在癲狂地逃離這裡的邪祟不再有了聲音。 不周山陷入詭異的死寂,連風的呼嘯聲都沒有,好像唯一能聽見的聲音只有他自己的心跳聲和那神使的說話聲。 顓頊回頭,下意識屏息。 眼前這一幕超出了他的想象。 不周山中的邪祟全部靜止,成了一尊尊詭譎生動的雕像。正在往外攀爬的邪祟停下動作,伸出的爪子還張開著,只是突兀地停滯了,從不周山巔灑在的陽光凝固成塊,裹挾著血腥氣的風就停在他的眼前,這個世界,以不周山為中心的一切全部停滯了! 好像預料般,神使說道:“如您所見,主祭已經來了。” 天穹之上亮起微光,在靜止中,這個變化尤為顯眼。 這裡不是所有的東西都靜止的,顓頊看向不周山山巔的銀色巨劍,巨劍上流動的靈沒有凝滯,反而在逐漸高漲,璀璨的銀芒宛若在不周山頂升起的銀色大日。 顓頊睜大了眼睛,銀色巨劍的兩側,虛空泛起漣漪。 兩條佈滿赤色鐵鱗的手臂抓住了劍柄。 “該離開了,帝。”神使輕聲說道。 “沾染上這等因果,只怕人間等不到您去庇佑的時候了。” 神使揮袖,他們的上方,虛空震盪,一隻手臂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