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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雲開沙啞道：&ldo;要酒嗎?&rdo;

我忽地感到我也很需要把火辣的液體灌進乾涸的喉嚨裡，從他手中接過杯酒，一飲而盡，道：&ldo;說吧!找我來總不是要我陪你喝酒吧。&rdo;

曹雲開忽地狂笑起來，好一會才停下來道：&ldo;李聲揚警司，知道嗎?你是我最憎恨的人，由四年前你認識若雅開始，我便最恨你，恨!恨!恨……&rdo;他兩隻手緊握起來，手筋蚯蚓般爬滿拳頭。

我不能控制地站了起來，狂喝道：&ldo;你在說什麼?你究竟是誰?&rdo;

一個想法，使我全身抖震起來。

曹雲開緩緩除下太陽鏡。我並不是第一次看到他的眼睛，那是閃動著暴憤和邪惡的眼睛，但這一回不同了，代之而起是另一種眼神。

一種非常熟悉的眼神。

曹雲開眼中升起絕望和頹喪的神情，喃喃地道：&ldo;不過現在這一切都不重要了、不重要，我已不再恨你。你、我、若雅都是受害者，愛情的受害者。&rdo;一手把眼前的酒瓶拿起，骨嘟骨嘟的喝了數大口。

我頹然坐下，我知道他是誰了。

何重誠。除去了鬍子，修短了頭髮，面色回復雪白，回上現在的眼神，現在的神態，他便搖身變回何重誠。

曹雲開就是何重誠。

惡棍敗類和德高望重的大善長的同一個人。

我聽到自己的聲音道：&ldo;為什麼會是這樣?&rdo;

何重誠沙啞地笑了起來，跟著一陣嗆咳，喘著氣道：&ldo;由第一天見到若雅，我深深愛上了她，隨著時日的推移，愈陷愈深，愈發不能自拔;我知道若雅也是那樣愛我，從她看我的眼神，我便知道她愛我同樣地深，但是……但是德高望重，一生規行矩步的何重誠，怎可以做這樣的事，我怎可以毀掉整個家族的聲譽，若雅又怎能傷害她的親姊，我的良心又怎可以容許我做這種事……&rdo;眼淚從他臉上流下來，滴在臺上。

我感到四肢發麻，軟弱地道：&ldo;你現在還不是做了，無論你改名換姓，改頭換臉，這些事還是你做的。你的手沾滿了鮮血，別人的血。&rdo;

何重誠不理我的說話，繼續道：&ldo;皇天不負有心人，三年半前我到南美談生意，遇到一個德國探險家，告訴我在亞馬遜河旁一個原始部落的土人，能從植物提煉出一種藥，經過巫法後，有奇異的驚人力量，能引發人類潛伏未顯露的另一面性情。於是我忽發奇想，假設我服了這種怪藥，是否可以打破心理的桎梏，我行我素，和若雅……&rdo;

同歸於盡

我閉上眼睛，腦海一片混亂。

何重誠的話聲傳入我耳內道：&ldo;服了藥後，我…我心中的邪念不斷增長，發覺除了若雅外，憎恨所有人，想看別人流血，看別人痛苦，難道我竟是天生邪惡的人，我的道德只是一種偽裝，我很矛盾、很痛苦，我分裂成兩個人，一邊是善，一邊是惡，每天都在掙扎和鬥爭，於是製造了曹雲開這個身份，當忍不住時，便化身作曹雲開，為所欲為……&rdo;

我道：&ldo;於是你玩弄女性、殺人，又偽造自己的死亡，放手大幹，可是為什麼你又要買殺手來殺自己?&rdo;

何重誠沉重地道：&ldo;我有時是曹雲開，有時是何重誠。有一次我變回何重誠時，忽然發覺自己是那樣的血腥和醜惡，於是我找到差那，答應他只要在某一段時間內殺了曹雲開，便可以得到一百萬美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