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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卿哂笑,起身披上繡著綠萼梅的白底斗篷,由殷元昭撐了傘,並肩前行。
啟元殿內,婢女們奉上茶,安靜候在一旁聽訊。
殷元昕面上有些蒼白,微微咳嗽了兩聲,惹得謝琦蘭數聲低問,頻頻看向殿外。殷元昕笑了笑,攥著她的手示意無事。他瞧著謝琦蘭姣好的面容,暗嘆一聲。當年太后有意撮合她和殷元昭,不料謝皇后想拉攏宋家,先一步請旨。前些時候他舅父調回上京,謝琦蘭臉上不提,心中頗是不安。想到此他眉目驟冷,太子過河拆橋,根基不穩就想打壓宋家,也不怕別人看了心寒。幸好宋家早有退意,此番不過是順水推舟。他手中忽暖,抬眼見謝琦蘭擔憂地看著他,他輕輕一笑,以示安慰。
昨日謝府派人上門,懇求他前來遊說,謝琦蘭雖是一副端莊溫柔模樣,手中十指卻絞緊。上京的流言蜚語,不止波及肅安王府,也延伸至豫王府。更有那不知好歹的浪蕩子弟,徑直問到他面前來。
殷元昕連聲咳嗽,謝琦蘭撫著他的背,目光再往殿外看去,怎麼遲遲不來。要不是祖母病重,惟想見柳如卿一面,無論如何,她絕不會踏足肅安王府。當年之事已是過去,她不忍心讓殷元昕不快。午夜夢回也曾夢見那盤蘭花,自她嫁入豫王府,閨閣中那盆玉雪天香無人照看,難經風霜兀自凋零。她聽聞訊息時,生過幾絲惆悵,然而那些年少輕狂在殷元昕的柔情撫慰中早已煙消雲散。
殷元昕咳嗽聲停,捧過茶盞慢飲。謝琦蘭待他之心,他自然明白,平日的溫柔小意他一一笑納,兩人耳鬢廝磨時也見真情吐露。可是那日見到柳如卿的容貌,心中仍是免不了生疑。他可以相信謝琦蘭,可殷元昭呢?他之於謝琦蘭是否已然忘情呢?
他輕笑,皇孫貴胄又如何,說到底他不過是一個男人,一個厭惡其他人惦記他妻子的男人。昨日之請,他本不欲來,可是看謝琦蘭憂心忡忡,他還是應了。也罷,不過是些許小事。
謝琦蘭忽然扯了扯他的衣袖,他舉目往外,大雪紛飛,輕淺竹傘下是兩人聯袂而來。
殷元昭拱手施禮:&ldo;王爺大駕光臨,臣有失遠迎。&rdo;柳如卿亦是福身一禮:&ldo;妾參見豫王爺,豫王妃。&rdo;
殷元昕和謝琦蘭忙還半禮,寒暄幾句後方道:&ldo;肅王兄,王妃有一事想請王嫂恩准,不知可否?&rdo;
柳如卿淡淡一笑:&ldo;王妃儘管吩咐,妾當盡力而為。&rdo;
謝琦蘭站起來溫柔笑道:&ldo;久聞肅安王府紅梅清姿,還請王嫂容我賞玩。&rdo;見柳如卿瞧了瞧殿中兩人,上前攜了她的手,莞爾道:&ldo;讓他們兄弟自己玩去。&rdo;
柳如卿自無不可,喚了婢女持傘相隨。漫天飛雪中,一白一紅,婀娜遠去。殷元昭命人擺上棋盤,請豫王對弈。
柳如卿兩人走的不遠,本來意就不在賞梅,索性在離啟元殿最近的如意軒停下。庭中一樹紅梅傲雪盛開,重瓣弄蕊,凌寒獨立。
婢女們早聞了訊息,飛快地備了火爐熱茶。
柳如卿請她稍坐,自己去庭中折下梅花數朵。
謝琦蘭自軒中望去,那極為相似的容顏,自家姐妹都比不得。她從小就聽得親朋偷偷感嘆,說她像極了姑母。她那時還小,以為是像謝皇后,待年紀大點進了宮,才知她想錯了。再後來,她知道了嘉平帝立後紛爭,原來她還有位姑母,早已死去。
她以為是謝菀華早逝,祖母才佛堂獨居。故而曾勸說謝老夫人放下,那時候祖母是怎麼樣的呢?她有些想不起來了,只有那一雙悲傷的眼落在她的心裡難以忘懷。為讓祖母歡顏,她暗中探聽,父母叔伯三緘其口,更是斥責她少不更事。問過侍女僕役,也是紛紛不知,她那時才留意到,家中的婢女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