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紂絕陰之所(第2/4 頁)
州為此降了足五日的血雨!”
許稚氣急:
“宗門發符詔,要弟子們去地淵採集陰馬、人面芝,給的獎賜雖然豐厚,但那是要用命來換的!你若死在地淵裡,連轉生都求不得,要永生永世在那裡受折磨,這豈不是正如了晏長老和晏平他們的意?”
地淵是東彌州下接幽冥黃泉的一處甬道。
不單東彌,在其餘八州,也皆有地淵存世。
此地雖是葬地、詭地、兇戾罕有的紂絕陰之所,卻也孕有不少修行資糧。
如那陰馬和人面芝。
前者可做為鑄就洞玄第一重“龍虎爐鼎”中的一味大藥。
後者被研磨成香,更是能暫且破去天魔亂道的惑幻,守得靈臺清明。
這還只是地淵淺層的外藥,至於更幽微渾黯處的物產如何,便更不用多說了。
陳珩尚在水牢圈禁的時候,刑房道士便有意無意提及過此事。
雖然明知有詐,但那時的他還是將此事暗暗記下,等到圈禁一除,便去奉事房領了符詔。
他去地淵。
不單是為了獎賜,更是,為了讓能自己活命——
“徐愢的寒斗真炁霸烈無比,如果還尋不到陽屬大藥鎮住軀殼,過不了半月,我必死。”
陳珩看著許稚,淡淡道:
“可我身上並沒有什麼財貨,能購得大藥。晏蓁活著的時候,我沒有取用過她分毫事物,她死後,如你所見,樂善房被宗門查沒了,我這個樂正和你們這些樂師,都成了尋常道人。”
“可是,在宗門那,只要領了去地淵的符詔,人人臨行前都能有兩瓶小白陽丹和八百符錢賜下。符錢姑且不論,有那兩瓶丹丸在,我至少能把身上的寒斗真炁壓制住半年,許師兄,想要活命,我唯有如此了。”
……
其實。
陳珩還有個緣由沒說出口。
地淵符詔是玄真派派主的敇令,尋陰馬和人面芝,也是他的屬意。
在這位離金丹僅有一步之遙的高功大練師面前,即便是桀驁如晏飛臣,也唯有俯首聽令的份。
接下地淵符詔,便意味著在去地淵前,至少是明面上,晏飛臣不能對他出手。
否則,便是駁了這位大鍊師的麵皮,故意要討他的不快。
因此緣故,雖然明知水牢裡那刑房道人是故意說給他聽得,陳珩也沒有選擇,只能如此施為。
“這,這……”
許稚張了張嘴,像是要說些什麼,終還是頹然坐下,最後閉目噓了口氣。
“師弟畢竟有恩於我,難道就讓我這樣看著你去死嗎?”他說。
“無妨,待得進入地淵後,我便暗自尋一個僻靜處煉化小白陽丹,不去爭奪那些外藥。”
陳珩垂下眸光,笑笑:“我又不是古籍中那尊尸解仙,非要去幽冥黃泉的至深處尋死。”
見陳珩心意已決。
許稚怔了怔,旋即從懷中嘆息取出兩卷書冊。
“這是一冊劍擊術,一冊醫書,師兄我身無長物,就只有這兩樣了。”許稚解釋道:“劍擊術是我許家家傳,雖是凡人技藝,卻也頗有些意思,至於醫書……”
說到此處時,許稚臉上一訕:“醫書是師兄我的一點心得體悟,你便拿著解悶吧。”
見陳珩拱手稱謝接住,許稚才神情一鬆,過了不久,在他要告辭離去時,陳珩心中突然冒出了一個念頭。
“師兄,請留尊步,我還有一事相詢。”
陳珩喚住他:“師兄,你當初是如何得胎息的?除了頓悟法門,福至心靈外,可還有別的法門?我看道書裡有‘死生畏怖,神明自得’一句,可是生死之間,更能夠證悟胎息氣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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