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甕裡故書,匣中孤劍(第2/4 頁)
“並非如此,只有在隨架外出時,晏蓁師叔才會將白廬劍暫借於我,配寄於身,一旦回山門,便要收回的。尋常時候,我和樂善房的一眾樂師,都難見此劍面目。”
“喔?”
執事道人微微一驚。
“晏蓁師叔怕我在獨處時自盡,從不留鋒銳之物近我身,連發簪都是叫道童磨去了尖端送來,更不必說劍器。”
陳珩平平淡淡解釋了一句,聲音不起波瀾。
“那……白廬劍?”
“晏蓁師叔遇刺前,練巖山的玉貫童子曾向她討取白廬劍,用來護身。”陳珩淡淡道:“玉貫童子如今在北嶺一帶除妖,這件事不僅是我,連晏蓁師叔的父親,晏長老也知曉,孰真孰假,等玉貫童子回來,師叔一問便是。”
“原來如此,是嗎?我知曉了。”
執事道人半信半疑點點頭,還未等他說出剩下的詰問,便被陳珩抬手打斷。
“師叔若還要問我中孚丹的事,那就免了罷,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此丹於我本就不合用,況且,師叔遇刺後,我和在場眾人皆被晏長老遷怒,在水牢裡圈禁了百日。莫說身上財貨,就連隨身長琴,也被刑房的諸位師兄奪了去。”
陳珩眸光深暗,道:
“晏平若想治我的罪,這藉口也太拙劣了,我本就被徐偲所傷,命不久矣,他自覺連一個將死之人都活不過?”
執事道人看著眼前少年慘白到幾無血色的面容,搖搖頭。
一時有些齒冷,一時又罕見生出些不忍。
晏蓁還活著的時候,陳珩雖然被視作掌中玩物,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在此山中半刻不得自由,卻同樣也身份尊榮。
以束髮之年成為樂善房的樂正。
這個職司乃至整個偌大樂善房,雖明知是晏蓁為了討好陳珩所特意立下,但也無人敢多置一詞。
只因晏蓁的生父晏飛臣不僅是玄真派三大長老之首。
其道行,更是已築下道基,闢開紫府的高功法師。
驅雲策電,離地騰飛,點鐵成金等等。
於此境界皆不過小道爾。
若能再進一步闡悟洞玄,參結金丹,偌大東彌州之內,他都可稱得上一句真人。
有這般背景,在晏蓁尚未故去前,陳珩若想便橫行無忌。
依著晏蓁對他的寵愛。
這偌大小甘山玄真派,還真沒幾個能阻他。
只可惜,晏蓁突然身死,在訪友歸來的路上被西海散人徐愢襲殺,一劍便磨滅了神魄,連轉生都求不得。
一眾隨侍的人也被這場鬥法波及,四十人死了泰半。
陳珩雖僥倖活下,卻也被徐愢的真炁擊中軀殼,日日要生受寒毒煎熬,蒸煮臟腑。
即便如此。
事後的他還是被晏飛臣責罰,在水牢裡圈禁了百天,又傷上加傷。
到了今日,更是連在樂善房中的位置都保不住,符印和車架都要移交給執事房清點造冊,一一登名。
如此一來二去。
便是再不通世情的人,也知曉,陳珩今夕不比往日了……
“若是晏蓁師叔還活著,刑房的道士們哪敢衝你索賄,派裡又有誰會革你在樂善房的職司?如今,竟連一張琴也要奪去嗎?”
回想從前種種,執事道人唏噓不已,本就懶得說的話,也不再開口。
所謂的中孚丹一事,本就是晏平央求他,為陳珩羅織的莫須有罪名。
今日一來,才知道晏平竟施手段,搶先奪了這座洞府裡最值錢的稚烏車輦,連絲油水都未留給他。
再念起晏平先前託他辦事又未有絲毫孝敬,執事道人便更不想去淌這趟渾水。
“職司所在,是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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