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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在意一腳將他踹了出去,乾脆利落。乾淨的袍子拂過屍體往前,藺泊舟視線被天光映照得淡漠,心平氣和地丟下一句話。
「如果重振大宗要不得好死,那我就,不得好死。」
……
文淵閣。
此時的內閣已被護衛軍重重圍住,任何人不得出,門口殺了幾個試圖闖出閣門的太監,血流了一地,值房太監脊背僵硬,大氣也不敢出。
藺泊舟牽著孟歡輕輕推開門。
「……嗯?」
目睹內閣中的場景,藺泊舟似是有些意外,抬了抬眉梢。
內閣平時只有皇帝、閣臣和司禮監太監能進入,議事場所絕對的莊嚴肅穆。可此時的內閣,一群小太監和宮女環繞著宣和帝哭聲震天,旁邊的閣臣殺了幾個,屍體也沒拖出去,只剩下個毫無對策的陳卻跪著,臉色鐵青如死。
「陛下勿憂,陛下勿憂,御林軍一定能堅持住的陛下!」
「陛下!喝口茶水吧!」
「陛下不要煩心,藺泊舟背棄天道,現在說不定已經讓雷給劈死了!」
「……」
說這話的貼身太監一轉頭便看見了藺泊舟,頓時瞳孔縮緊,那光風霽月綺麗鮮艷的衣袍,在他眼中仿若惡鬼,將門扉處晴朗的陽光都渲染得壓抑漆黑。
手中端的茶水「嘩啦!」跌落在地。
「陛下!」
太監僵硬的眼珠轉動,「中王……反,反賊,殺進來了!」
「誰是反賊?」
藺泊舟單手拄著長刀,踢開腳邊的屍體,一手牽著孟歡,似笑非笑,「本王此次進宮,特來為陛下保駕,誰是反賊?」
宣和帝面色慘白,他躲在宮女背後,一雙呆楞的眼睛看著他,好像完全被嚇壞了。
藺泊舟舉起劍,緩緩地指過內閣中的每一個人。
指向內閣首輔陳卻,他道:「反賊。」
指向司禮監太監:「反賊。」
指向他身前的太監。
「反賊。」
最後。
他銀亮的刀劍指向了宣和帝,不偏不倚。
陽光照在了藺泊舟的臉,他整個人站在光芒中,微微眯起眼,唇瓣相碰,一字一頓輕聲道:「——反——賊。」
陛下,才是反賊。
宣和帝眼睛睜大:「什,什麼?」
「大宗開國,太-祖興起於壟畝之間,因不堪戰爭侵擾而從軍。太-祖君臨天下時,殺盡朝廷貪官汙吏,均田制,恤百姓,強調勤政,以此訓誡傳至世-祖,要後代君王世世遵守。江山是太-祖打下來的,陛下繼承太祖江山,言行卻與之南轅北轍,這難道不是『反』嗎?」
宣和帝面色慘白,唇瓣微微蠕動。
他看著藺泊舟,不知道怎麼反駁。
直到藺泊舟突然造反事發,軍隊直逼皇城的訊息,他還在養心殿因心情不快而下棋。
驟然收到宿衛的訊息,宣和帝整個人都是懵逼的,他只想過藺泊舟貪戀攝政,想重返朝廷翻雲覆雨,爭奪他的權力,可他從沒想過藺泊舟會造反,會想把他攆下這個皇位。
他急匆匆來到內閣,召集閣臣,要他們儘快把藺泊舟驅趕出去,沒想到閣臣毫無辦法,五軍都督和兵部尚書的文書被堵在宮門出不去,他眼睜睜的,看著藺泊舟的軍隊竟然將文淵閣圍了起來。
建國一百五十年,大宗的皇宮,竟然被藺泊舟的軍隊踏進來了。
宣和帝從懂事起就是皇帝,他第一次發現原來皇位可以坐不穩。
「陛下不認真讀書,此時連如何駁倒我都不知道了。」
藺泊舟抬起下頜,他雖站得低一些,可目光似乎比宣和帝高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