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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逝挽了一個劍花,回頭看著蹲在舟心的謝生,說:「誰告訴你我不與崑崙君一起下冥土?」
謝生愣愣地看著手持長劍的善逝,過了一會兒,他摁住額頭放聲大笑:「善逝啊善逝,你原來這麼喜歡他。」
善逝不再理他,反而看向層層疊疊湧上來的疫鬼。
劍,乃百兵之王,善逝手中這柄長劍,長約三尺,劍格似白虎,虎尾竟有九條,將劍柄緊緊纏繞,劍身鋒利雪亮,劍尖微微下垂,劍柄後還繫著雪白的劍穗,夾雜幾簇漆黑。
善逝凝神一躍,竟然跳出引魂舟,腳尖輕點疫鬼人面,右手一揮,劍氣縱橫,沒入水面,激起萬丈雪浪,小蛇一般遊動的雷電緊隨而上,潛伏在浪花裡,只待疫鬼的接近。
這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疫鬼毫無還手之力,它們令人恐懼的瘟疫對善逝並沒有作用。凜冽劍勢愈發強盛,善逝周身也溢位些許煞氣,劍之所指,煞氣如影隨形,疫鬼避之而唯恐不及。
將最後一個疫鬼擊殺,善逝輕鬆寫意地回到引魂舟上,長劍化為光塵沒入佛珠。他將佛珠團成一團,雙掌合十將佛珠攏住,待手分開時,手心裡已經多了一枚佛鐘。
善逝盤腿坐下,緩慢地調息。
謝生不復先前驚慌失措的模樣,反倒興致勃勃地趴在舟旁,低頭看著平靜的水面。赤水倒影不出人的模樣,只有引魂舟能浮在水面上,就連方才的疫鬼也至多能浮在水面之下,而不能將臉探上來。
如今的水裡似乎還留有先前白紫色的電光,時不時躥過,留下一絲光影。
「善逝,你那把劍,是崑崙君的佩劍?」
善逝睜開眼,搖頭道:「並不是。」
謝生疑惑:「那是?」
善逝垂眼撥佛珠:「這柄劍是他送給我,用獠牙利爪打造而成,毛髮編織成劍穗。」
謝生笑了起來:「你竟然接受了?」
「為什麼不接受?」善逝坦然,「他既然已經拔下爪牙只為給我打造這一柄劍,我只有收下的道理。」
紅霧不知何時已經徹底散開,他們再次進入赤水最遼闊的水域,他們只能看見地平線上有一層細細的紅色,而在水域上盛開著大片大片的紅蓮。
善逝極目遠眺,看著地盡頭巍峨的神木,口中卻說,「佛經說紅蓮業火能燒盡靈魂裡所有的罪惡,原來忘川河上真有紅蓮漂泊。」
謝生懶洋洋地躺在舟上,打著哈欠說:「冥土太貧瘠了,想看花,只有石蒜和紅蓮,其他一概沒法生存。」
「多久才能靠近建木之岸?」
「還早著呢,什麼時候能看見你能看見建木的枝葉,什麼時候就到了,」謝生爬起來坐好,「放心,咱們坐著引魂舟,你旁邊還有我這個建木的靈魂坐鎮,肯定會到達彼岸,只要再耐心等待。」
一路風景都很單調,漆黑的天空,赤紅的火蓮,就連赤水都照不出影子。謝生哀嘆,寧願又有疫鬼這些怪物來襲擊,起碼不那麼無聊。這番言論得來善逝毫不留情的一個白眼,謝生登時偃旗息鼓,畢竟怪物來襲,還得要善逝出手。
雖然謝生如今對世間萬事萬物瞭如指掌,可畢竟身體虛弱,落下了病根,論打鬥,定然不是這些層出不窮的怪物的對手。
不知又走了多久,單調的黑紅兩色中突然出現一抹雪白。
善逝:「謝生,停下來,你看那是什麼?」
謝生隨著善逝的目光看去,果然看見岸邊那一點扎眼的白。
「那是什麼?」謝生眯起眼睛,「哎呀,好像是一個女人。」
「女人?」
「過去看看就知道了。」謝生笑了起來,不顧善逝阻攔,就去驅使引魂舟向岸邊行去。
善逝無奈:「你怎麼這麼莽撞?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