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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氏不以為意道:「把些頭面歸攏湊辦了不就有了?好了,三日後我再來拿,你速速備辦去。」
何秀堵得說不出話來,吸氣半晌,咬牙道:「成,等我湊夠,娘便不要再來要銀子了。」
楊氏瞪眼道:「這可不行,你給那些只能頂一時,過些日子我還得來。」楊氏見何秀臉色鐵青,剜了她一眼,「你當我想來?若不是實在沒奈何,我且不肯跑腿兒呢。」
何秀氣得轉身要走,卻被楊氏一把扯住:「老孃還沒說完,你急什麼!那侯夫人到底給你尋好親事沒?」
何秀站著沒回頭:「沒有。太太近來正為昭昭的親事犯愁。」
「她早先可是應了我的,不是要賴帳吧?」
何秀回頭氣道:「昭昭的婚事迫在眉睫,我的事自然該往後放!何況人家肯幫忙便是念足了情分的,娘怎這般不知理!」
「你個丫頭片子倒教訓起我來了,我這還不是為你著想?」楊氏說話間聲音轉低,「哪天那楚六姑娘要是去外家,你就跟著去,那侯夫人孃家還有個侄兒……」
何秀忍無可忍,一把甩開楊氏,扭頭奔入門內,回身就關上了門。
牢牢落了鎖,何秀無力地蹲到地上,眼圈漸漸泛起紅。
她常常自問為何她會攤上這樣的爹孃。從前在安慶侯府裡時他們三房就被人瞧不起,但她覺得能安慰度日便足夠了。後來分家後日子越發潦倒,她與姐妹們整日做針線貼補家用,但在父親虧的大窟窿跟前都是杯水車薪,若非姐姐暗中接濟,他們姐弟幾個恐怕連溫飽都顧不上。一年前她被接來侯府,境況轉好,但母親卻纏上了她。姐姐知道這是個填不滿的窟窿,已然不想理會孃家的糟心事,但她仍是硬不下心腸,她捨不得弟妹受苦。
母親不僅隔三差五來要錢,還總催問她的婚事。她知道母親不過是盼她能嫁個世家大族好繼續揩油水,但哪個世家會要她這樣出身的。她心氣兒並不高,她只想嫁個尋常人家安安穩穩過日子。只是不論她到哪裡,似乎都擺脫不了孃家的醃臢事。
平安見自家姑娘伏在膝頭落淚,忍不住輕聲勸道:「姑娘莫哭,等侯夫人忙過了六姑娘這一頭,準會為姑娘尋門好親事。屆時姑娘與姑爺處得好了,腰桿子就硬了,也能幫襯著幾個哥兒姐兒。」平安想了想,又補道,「姑娘心善,好人自有好報,凡事總能好起來的。」
何秀深吸口氣,但願真能好起來。只她眼下還要去找姐姐湊銀子,不知姐姐肯不肯給。
將晌午時,裴璣從肅王處出來,暗暗算了算時辰,轉頭問何隨:「我要的行頭都備好了麼?」
何隨垂首道:「全備齊了。」旋又回頭看了看,在裴璣耳畔低言道,「世子,肅王仍舊只想求安,這可如何是好?」
裴璣微微嘆道:「皇叔膽子太小顧慮太多,一時半刻不會應允的。」
「但您又不能總來見肅王,否則楚圭必然疑心更甚,他特意將您與肅王隔開,為的不就是防著您暗中與肅王計議,聯手對付他。」
裴璣笑道:「不妨事,將來可由不得皇叔不答應。再不濟,把宗吉兄綁來就是。」
何隨瞪大眼,您要綁了人家兒子?!
裴璣回到住處後,打選衣帽,從頭至腳收拾了一番,搖著一把紅木骨灑金川扇,笑著問何隨:「我這一身怎麼樣?」
他頭戴一頂纏棕大帽,身著一件葵花色浙綢褶子,腰裡扣著金鑲玉鶯朝陽嵌珠絛環,腳踩一雙粉底皂靴。這一身打扮,膏粱氣裡混著市井氣,但擱在他身上則似乎被自身氣韻中和了,看著倒十分怡人眼目。
何隨心道,世子這樣打扮也不像個紈絝啊。但他嘴上可不敢這麼說,畢竟這身行頭是他預備的,他可不想再跑一次腿兒……何隨這樣想著便笑道:「挺像膏粱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