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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森就像個剛浮出水面的人似的,全身抖動。
&ldo;克瑞斯警官,你是在暗示我殺了內人?&rdo;
警官好像非常驚訝。
&ldo;哎呀,你怎麼會這樣想呢!我是為了那幾封匿名信而來的。&rdo;
&ldo;那你幹嘛問我保險的事?你應該很清楚的,我們彼此都有為對方投保。何況我又不缺錢,警官。&rdo;
&ldo;好啦,好啦,安德森先生。&rdo;他帶著安撫意味地把肥手舉高。&ldo;沒人說你缺錢。你沒聽懂我的意思。審訊的時候,保險金的事根本隻字未提。這個寄信的人一定對你非常瞭解。你好好想一想,看看是否能確認他‐‐或她是誰。不過這整個事件,關於保險絲不幸燒斷等等的,確實是引發了某種良心問題。&rdo;
&ldo;哦,是的,良心問題。&rdo;我應該說出來嗎?安德森暗自揣測,然後他緊抓著椅臂,語氣誠懇地開口。&ldo;告訴我,警官,如果我跟你說我殺了內人,你會逮捕我嗎?&rdo;
&ldo;啊哈。&rdo;警官的雙腿像是一把超大型的剪刀,左右互換方向地交叉起來。&ldo;這的確是良心問題。&rdo;
安德森幫彼此添滿了酒。當他遞迴警官的酒杯時,噴濺出一些威士忌來,灑到警官肥壯的大腿上。安德森慌張地驚叫出聲,立即抽出手帕擦拭那些令人不快的汙漬。但警官對這樣的殷勤服侍顯然毫無所覺,只是盯著前方固定在壁爐上面的五邊形鏡子。
&ldo;的確是良心問題。你殺了你太太,安德森先生。&rdo;
安德森端坐不動如山,手中握著杯子,眼神直視著前方。
&ldo;你殺了她,我的意思是,照道理來說,如果你曾採取別的行動,她現在就有可能還活著。比如說,你帶她去外頭吃晚餐。或者你代替她走下地窖,不是嗎?你也許發現四周暗的伸手不見五指,然後你就把保險絲修好‐‐你的手應該夠巧,足以勝任電氣工的工作吧?抑或是你陪她一同來到地窖入口,而不是坐在客廳只顧看你的報紙。接著你無疑地會提醒她,你會說:&l;小心,別在中途滑跤。&r;然後,誰知道呢,說不定她就不會跌跤了。&rdo;
&ldo;你這是在指責我嗎?你認為我有罪?&rdo;
&ldo;啊哈。&rdo;警官覆述了一遍。他喝下四分之三杯的威士忌。&ldo;這問題並非衝著一個不學無術的警察而來,而是一個知識份子,就像你這樣的人。這是個攸關良心的問題。&rdo;
他以嚴肅的口吻對安德森插科打渾,而安德森則以謹慎的詼諧態度回應之。
&ldo;所以你不會逮捕我?&rdo;
&ldo;逮捕你?&rdo;
&ldo;即使我自承過錯,招供有罪。&rdo;安德森故作絕望地捶胸頓足。&ldo;你打算怎麼做?假設我是這麼說的‐‐純粹只是假設!&rdo;
他那惹人厭的性格又復甦了。安德森裝模作樣地橫過房間去把一幅畫扶正。
&ldo;你打算怎麼做?&rdo;警官整個人突然洩了氣,快活的神情蕩然無存。擠皺在獅頭鼻旁的法令紋變得特別顯眼,鬆弛的雙唇也堅定地緊閉起來。
&ldo;你不自己認罪,我們是奈何不了你的。&rdo;
他站起身來,匆匆將圓頂禮帽往禿腦袋上一戴。此情此景猶如劇終幕落的一刻。
&ldo;奈何不了!&rdo;安德森得意洋洋地附和著。
&ldo;奈何不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