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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跟湯穎聊電話很少有冷場的時候,所以當電話那頭變得完全沉默,梁見飛也開始坐立難安。
「嘿,」湯穎忽然說,「你察覺到什麼了嗎?」
「……」
「你們發生了什麼對不對?」
「……沒有。」她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回答地如此斬釘截鐵。
但湯穎沒有放棄,還是一口咬定:「你知道他對你有意思?他真的對你有意思?」
見飛嘆了口氣:「我發現打電話給你真是一個錯誤,再見!」
說完,她狠狠地按下結束通話的按鈕,靠在床頭,心卻莫名地感到惶恐……
她怎麼會不知道?!
當他在跨年的那個夜晚,拎著一碗可笑的麻辣燙站在她家門口的時候,她就知道了!
七(下)
第二天上午,梁見飛睡到九點才起床。最近她有充足的理由不用每天去公司報導,她感到自己的生活軌跡越來越跟工作密不可分,有一個人充斥於她的工作之中,於是他也充斥在她的生活裡。
她覺得頭疼,同時又飢腸轆轆。她花了十分鐘說服自己從被窩裡爬出來去廚房找點吃的,她找到一袋上週末買的麵包,沖了一杯熱可可,便坐在餐桌旁吃起來。
然後她刷牙、洗臉,像每一個平常的日子那樣穿戴整齊出門。可是走到車庫的時候,她停下腳步,心中忽然有一個疑問:
這就是生活嗎?這就是她生活的全部?
用工作把時間表塞滿,可是她得到了什麼?除了足夠維生的金錢之外,她還得到了什麼?
她快樂嗎?
答案是不確定。她能夠找到樂趣,但不能肯定自己覺得快樂。
媽媽總是催促她開始另一段感情,可是那就能保證她會感到快樂?還是這根本就是父母以為的「快樂」?
她常常遇到一種眼神,並非惡意,卻目光閃爍,彷彿在說:你還想怎麼樣?
是啊,一個離過婚的、三十歲的女人還想怎樣?這就是他們對生活的理解?這就是他們對人生的感悟?
她總是假裝對這些眼神視而不見,但內心深處,她倍受傷害。
她遇到一個做錯事的男人,然後她堅持了自己的信念——僅此而已。難道就因為這樣,她就註定失去很多東西?
梁見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還是開啟車門,坐進去,繫上安全帶。
安全帶……
她想起昨晚的那個「吻」——如果那能夠稱之為「吻」的話——他捏住她下巴的手在他們的唇觸碰在一起的瞬間放開了。天吶!她想,這很符合項峰的性格,逼迫你,但又「公平地」給予你選擇的權利。
她坐如針氈,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正被浸泡在碳酸飲料裡……不管怎麼說,那個人是項峰,那個特立獨行的項峰!
她又覺得頭疼,而且疼得厲害,但她還是上路了。太陽很好,之前幾天下的雪也早就融化了,甚至於,她覺得人們已經遺忘了那場雪。
如果可以,她也想遺忘那個所謂的「吻」。
「他隔著長長的走廊看著她,用眼睛觸控她的目光……」
「觸控?」梁見飛發出疑問,但手指還是飛快地在鍵盤上敲擊著。
「……這是一種比擬。」項峰靠坐在沙發上,不緊不慢地回答。
「好吧。」她嘀咕一聲,覺得自己的確沒有立場去質疑他的用詞。
今天早上當他來開門的時候,奇蹟發生了——他若無其事,就好像昨晚他們什麼也沒做(儘管事實上,他們也的確沒做什麼),上帝的時鐘跳過了24小時,時光膠片被剪掉了24小時,人類歷史上缺少了24小時——總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