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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多年過去,豆蔻早就叫哥哥定時寄回來的書信一點點抹平離別時的傷痛了,但驟然聽他那麼一說,她竟然又覺得胸腔酸溜溜了起來。
「哥哥,我能對你發脾氣嗎?」小姑娘手指搓了搓發酸的鼻子,犟著眉目仰頭對他道。
謝元祐低頭回看她,黑眸森森,不作聲。
「放心啦,哥哥信裡的話我都聽進心裡去了,才不是要砸屋頂什麼的野蠻行為呢。」姑娘伸出手指撓了撓自己略微發燒的臉頰,然後再次抬起黑眸巴巴地盯緊了他。
兄妹二人僵持對視了一會,哥哥終於鬆了口:「好吧。」
得了回話,豆蔻眼眶紅了紅,鼻子酸得發緊,像只小狗似的朝男子撲了過來,張手扒拉住他的臂膀,橫著口就往他臂部狠狠一口紮了下去。
她的牙齒又尖又細,咬起人來絲毫不客氣。
痛感越來越真實,謝元祐皺緊了眉頭,不發一語,等那傢伙咬得愈加深入了,他突然用另外一手,反手託著她的後頸,把她緊緊反鎖進懷裡,讓她能咬得更深
「哥哥你可知你走以後,豆蔻幾乎每日到宮門口,坐了多久?你卻一次也沒有回來過」姑娘臉漲得通紅,氣喘吁吁的,嘴角蜿蜒溢位兄長的血,抵在他懷裡甕聲道。
謝元祐閉了閉目,帶著劍繭的修長五指穿梭過她烏黑柔亮的墨發,把她的頭往自己身邊按了按。
音色沙沉:「哥哥知道,哥哥都知道」
寒風蕭瑟,枝葉沙沙,落下的枯葉飛速掩埋二人身影。
夜已深,豆蔻被哥哥趕回屋裡睡後,他屏退了宮人,獨自挑著燈盞來到剛才那棵梓樹下。梓樹比當年長粗壯高大了不少,幾乎半個庭院都籠罩在它的樹影下。旁邊還多了一棵小樹,已經長到一人高了,是豆蔻小時候在樹下吃的果子扔的核長出的。
他打算扒著梓樹的樹幹,把豆蔻往樹幹刻下的條目逐一細看。
從第一條條目開始,越到往上的位置,字跡便明顯越規整、越趨成熟。
謝元祐彷彿在看的不是文字,而是在看他缺失這段時間裡,豆蔻從一個小丫頭片子長成一個青蔥少女的全過程。
隔天天色還暗著,屋外還未有光亮,一醒來,豆蔻就忙著到哥哥的寢殿去。
魏公公昨夜在殿裡值夜,一見她來了,立馬就喚醒別的宮人去給她沏了杯燙手的紅棗桂圓茶。
「公主,這麼冷的天,起那麼早,用膳了嗎?」
豆蔻纏著白色絨毛毯的胸膛高低起伏著,嬌艷的紅唇處呵出白氣,看起來當真是一從床上爬起來,就跑得很急過來的。
她喘著氣單手託著茶杯,單手叉在腹部,直不起來腰道:「哥哥哥呢??」
魏舂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殿下不在這啊」
他話還沒說完,就見小少女手中的熱茶「砰」一聲全摔碎地磚上,茶液燙濕了她足部都不知道,她烏黑明亮的眼神一下子就黯淡了下去:
「果然好的事情竟都是夢境!」
說完她就蹲伏下去趴膝邊「嗚嗚」哭了起來。
魏舂慌措了起來,忙著解釋道:「不是的!不是的!奴的意思是殿下昨夜去完您那處後,就沒有回寢殿。殿下本來軍務那邊就很忙,也有很多東西需要交代,也不曉得是不是找皇上通曉傾談要務了!」
「哦」少女聽了,這才肯從膝蓋處抬起張臉,此時眼睛已經紅得像兔子了,瞧著竟分外乖巧可憐。
魏舂怔了會,看著她輕怕衣擺轉身離去的乖順樣子,實在是難以想像平日的敏尚公主是個調皮搗蛋的傢伙。他突然想起那個雨夜,公主哭著去寢殿搬運太子濕透的孤本的情景,大概也只有殿下,才有能耐治得服她了。
豆蔻確認了昨夜哥哥回來同她一起過臘八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