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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歐陽再次醒來的時候，鼻青臉腫的皮小爪正在旁邊看著他。他試圖起來：&ldo;我得去找人。&rdo;

皮小爪一隻手把他按住：&ldo;別動，你傷得很重。現在全城戒嚴，你說個名字，明天我們幫你找。&rdo;

&ldo;她叫思……&rdo;他略清醒了點，苦笑，&ldo;算了，以後她再也不會用這個名字。我在哪兒？&rdo;

&ldo;沽興行。&rdo;

&ldo;沽興行，黃包車行，我怎麼來的？&rdo;

&ldo;老四送你們來的，說要照顧好。&rdo;

&ldo;老四，四道風，他人呢？&rdo;

&ldo;老三和老四都出去了，他們有要緊事。&rdo;

歐陽點點頭，不語。皮小爪起身離開，他走過的地方燈光昏暗，二列黃包車停著，中間的空地上躺著安詳的大風。

六品拄著刀坐在地上，他在喃喃自語。

沙門會的宅院從外觀上不屬於良善之輩，牆高屋厚，天井和迴廊在院裡如迷宮一樣縱橫，很高的青石門檻和臺階讓人覺得很難接近。這像是一個堡壘。兩扇厚重的黑色大門合在一起就是一個殺氣騰騰的&ldo;沙&rdo;字，那是家族的徽號。

四個幫徒在大門前兩裡兩外地站立，張狂地露著腰上的雙槍，四道風和古爍在臺階下站著，一臉嚴肅。

院裡的火光逆射著一個人影出現在門前，那是李六野，斜戴的黑布眼罩讓他平添許多邪氣，他看著門外的四道風說：&ldo;大阿爺等你，在天井。&rdo;他完全漠視古爍，仔細地打量了一下四道風，&ldo;你行，大阿爺唸了你七次，你才回來一次。&rdo;

四道風不喜歡他對古爍的態度，淡淡地說：&ldo;我挺忙。&rdo;

&ldo;忙跟窮鬼拉車？&rdo;

四道風把李六野腰間的一對柯爾特左輪信手拉出來一半：&ldo;大師兄，沒這玩意，你我他，連同大阿爺，都是窮鬼。&rdo;

李六野反應過敏地摁住四道風的手，瞪他一眼，甩開。四道風跟上去，存心氣人地搭著他的肩膀和他一塊兒進院。

進去便是天井，從天井可以看見敞開式的祠堂，帳幔飄飄，香火比廟宇更加興旺，香菸繚繞襯著中間的一個&ldo;沙&rdo;字。沙門會大阿爺沙觀止坐在天井裡，竹桌竹椅，一套簡潔茶具外加一身白衣，顯得仙風道骨。他手上滴溜溜玩著一對357左輪，那東西據說打得死野牛。

李六野走過去，和幾個幫徒站在他身後。四道風和古爍站到桌邊，雙雙鞠了了一躬：&ldo;叔叔。&rdo;&ldo;大阿爺。&rdo;

沙觀止看了一眼兩人，目光停在四道風身上：&ldo;這麼晚來，不會是想我這老頭子了吧？&rdo;

四道風笑笑：&ldo;叔叔說的什麼話，小四來看看你還不是應當的。&rdo;

沙觀止點點頭，看不出他的心情是好是壞：&ldo;說吧，有什麼事直說，我這老不死的有什麼可看。&rdo;

四道風撓撓頭：&ldo;叔叔，真是來看看你的……另外，我想向叔叔討兩支槍。&rdo;

沙觀止一愣：&ldo;要槍？侄兒你又不入我的幫會，要槍幹什麼？&rdo;

&ldo;一早不入會，是我不樂意被人管，後來，我不想欺侮窮哥們兒。要槍……是因為要用槍。&rdo;

&ldo;你不入幫會，沒槍在手，人最多是欺侮你。你有槍在手，又沒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