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憋屈的好人(第1/2 頁)
幾天前的一個下午,沈浚還在縣城的一家小酒館裡跟高中同學推杯換盞。
這次吃飯,其實沈浚本不想來的,無奈架不住老凌軟磨硬泡,一再堅持,自己找遍了各種藉口都推脫不掉,甚至鬧到他要親自開車上門接自己的地步。
當然,其中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沈浚覺得很累,不是身體,而是心靈上的疲憊。
兩個小時過去了,他的心仍揪得緊緊的,因為他的自尊心剛剛再一次受到了深深地傷害。
下午上班沒多大一會兒,沈浚便接到母親火急火燎打來的電話。
“浚兒,……上班呢?”電話那頭母親語帶猶豫地問。
“嗯,剛到單位。”沈浚知道,除非有事,母親很少在上班時間給自己打電話,“媽,有什麼事嗎?”
“奧,沒事兒,工作忙不忙?”母親支支吾吾地故意用一種閒聊的口吻問道。
“還行,媽你有事兒就跟我說。”沈浚受不了母親對兒子這樣客氣,便以一副坦率而又真誠的語氣試圖消除母親毫無必要的顧慮。
因為在內心裡他早就深信不疑,自己願意為父母付出一切,只是覺得難為情才從沒對他們講過而已。
“你能馬上回來一趟嗎?”母親彷彿終於鼓起勇氣說道。
“咋了?出啥事兒啦?”沈浚有意使自己顯得心平氣和地問。
“也沒啥大事兒,就是王大鵬開著拖拉機把咱家玉米地軋了,你爸看到以後拎著鋤頭去跟他理論,我也沒拽住,結果被他推到地上,好像閃著了腰,你要是有空的話,就回來揹你爸進屋躺一會兒。”母親終於一口氣全都說了出來,但心裡仍有一絲顧慮,因為她知道眼下找個穩定的工作不容易,怕領導知道了對他不滿意。
“哪個王大鵬?”沈浚一時想不起來這個叫王大鵬的究竟是誰。
自從小學畢業以後,他就一直在外求學,每天騎著腳踏車奔波幾十裡往返於家和學校之間,節假日一天不落地跟著父母在田裡幹農活,很少在村裡走動,起碼有三分之一的村民他都不認識,年輕人尤甚。
“就是村主任王英俊他兒子,小小年紀曾一把火點了村東頭養魚池的泥草房的那個。”母親帶著一絲畏忌提醒他道。
沈浚終於想起來了,上學的時候,這個王大鵬比自己低一屆,打小就很渾,常常欺負同學,有一回為了索要幾毛錢還在路上截過自己。
在印象裡他初中沒上完就輟學了,後來自己再也沒有碰見過他。
沈浚知道村長不好惹,也知道這個比小混混還囂張跋扈的王大鵬更是蠻不講理,急眼了連他父親都管不了。
但他還沒聽完就立馬火了:“動誰都可以,動我的父母絕對不行。”父母是他的底線,他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們,包括自己。
於是他趕緊去向領導請了假,然後立即從單位騎電動車往家走。
剛到地頭便看見挺大一片已有十幾厘米高的玉米秧被車輪軋斷在了地裡,而王大鵬正開著轟隆隆的拖拉機在徐寡婦家的菜園裡播籽兒。
沈浚立刻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原來往年兩家都是平行起壟,車在兩邊都可以掉頭,互不影響。
今年徐寡婦家的地壟卻起得正好跟自己家的壟垂直,而且緊挨著,沒留餘地給車掉頭,在村裡一向橫行無忌的王大鵬便把拖拉機開進了沈浚家已經出苗的玉米地裡。
沈浚先詢問了仍坐在地上的父親感覺怎麼樣,傷著哪兒了。父親心平氣和地說沒啥大事兒,就是腰扭了一下。
父親不想兒子惹事,也明白惹不起人家,於是讓沈浚背自己回去,說躺一會兒就好了。
沈浚把父親揹回了家,然後又獨自來到徐寡婦家地裡,叫住正往這邊開過來的王大鵬,質問他為什麼軋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