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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下。」
甄杳乖乖躺好,沒話找話:「哥哥,你今天不忙嗎?」
他淡淡「嗯」一聲。
「昨天也不忙嗎?」她脫口而出。
臥室裡一時間安靜下來。
「我……」甄杳手從被子裡抬起來摸了摸鼻尖,「哥哥,你昨天下午是不是生氣了?」
「我為什麼要生氣。」宋淥柏一把握住她抬起來的那隻手塞回被子裡,語氣雖然冷淡嚴肅,但配合這個動作根本讓人害怕不起來。
「因為我說要去辯論賽,但是你怕我照顧不好自己。」她聲如蚊蚋。
宋淥柏沒有說話,在甄杳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清潤低緩的嗓音才又在安靜的房間裡響起來,帶一點淡淡的嘲意。
「我是怕我照顧不好你。」
她驀地愣住了,心裡忽然愧疚起來,「對不——」
「不用道歉,」他打斷她,果斷而冷靜,「這不是你的問題。」
她說不出話了,因為不知道該說什麼。
「睡吧。」宋淥柏站起身,動作生硬地替她隨意掖了一下被子,片刻後又蹙眉重新掖了幾下。
甄杳本能地閉上眼,然而當聽見腳步聲大概快走到門口時突然反應過來,想也不想就轉頭喊道:「哥哥!」
「嗯?」
「我……我都生病了,應該,我是說應該,」她舔了舔略乾的下唇,「明天應該也好不了……」
「我一會讓家庭醫生再來一趟,最遲今晚應該就能退燒。」他語氣硬梆梆的,顯然是極為不悅,但因為顧及著她生病而努力剋制。
「……」
甄杳拉起被子蓋住下半張臉,說話的聲音含含糊糊,「我的意思是,明天可能去不了辯論賽了。」
話一出口,她竟然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昨天到今天她其實糾結了很久,內心深處總有點說不出的抗拒,也不想為此讓他覺得自己任性。
或許她真的並沒有那麼想去。
臥室裡安靜片刻,腳步聲又慢慢返回她床前,接著男人溫熱乾燥的手搭在她有點微微發燙的額頭上。
他手心的薄繭弄得她有點癢。
「睡覺。」他語氣聽起來有點兇。
原來他是隻紙老虎。
甄杳唇角悄悄翹起來,要努力剋制著才不會笑得太明顯,或許是氣氛正好,她沒忍住嘀咕一句:「哥哥,你的腕錶碰到我的頭了,好涼。」
男人的手退開了,或許過了十幾秒,也或許是一兩分鐘,他才慢悠悠輕嗤一聲。
「得寸進尺。」
……
「宋少。」坐在沙發上的家庭醫生站起身。
宋淥柏看他一眼,「晚一點的時候再去看她一次,然後我讓人送你回去。」
「好的,我明白。」
醫生心裡暗自咂舌一場低燒也這麼如臨大敵地對待,看來外界有關甄家這位小千金如何受宋家人寵愛的傳言是真的。
一個半小時後,傭人正要去敲書房門提醒,門卻先一步被人從裡面開啟,男人抬腳走了出來。
「醫生呢?」
「在準備體溫計。」
量完體溫,確認體溫確實下降到非常接近正常值後醫生才收拾東西離開。宋淥柏看一眼坐在床邊喝水的少女,轉身到走廊上去接周惠打來的電話。
「淥柏,杳杳怎麼沒接電話?」
「她下午畫了畫,玩累了,今晚睡得早。」他語氣如常。
周惠狐疑,「你別騙我,是不是你沒照顧好她?要是你沒心思照顧就讓延辭來接人,雖然學術研討會還沒結束,但到潯城接個人的功夫還是有的。」
「她很適應,過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