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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至今日,他們兩個仍是好朋友。孫自南按部就班地長成了青年才俊,謝卓借著父親的助力開起了酒吧,整天以女裝形象示人。好在他是個不吃虧的性格,這些年周旋於形形色色的客人中間,人情世故見識得多了,倒是能夠放下心結,找到了與世界正確相處的方式。
所以雖然謝卓看著不是那麼靠譜,孫自南還是願意找他傾訴一下煩惱。
「我家老頭子讓我去相親。」他輕輕晃蕩著熱水杯,假裝毫不在意地說,「男的。」
第5章
在尚且懵懂的少年時代,謝卓不是沒懷疑過,孫自南對他的寬容和尊重是一種特殊優待,是「看上他了」的隱秘訊號。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謝卓是個不折不扣的死心眼,他甚至為此真心實意地苦惱過一段時間,設想孫自南萬一要是真跟他告白了怎麼辦。他雖然喜歡穿裙子,但並不覺得自己是女孩子,更不想奉獻出自己的小菊花——哪怕孫自南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好朋友。
於是有段時間謝卓頻繁地暗示他「我喜歡女的」「我是個直男」,直到孫自南禮貌而委婉地告訴他:「喜歡你跟喜歡一隻二胡卵子有什麼區別呢?放心,我還沒瞎到那個份上,不會幹傻事的。」
謝卓記得自己當時很不服氣:「那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天仙嗎?」
孫自南想了想,說:「不知道,只要不是二胡卵子就可以。」
時過境遷,當年被嘲諷的平胸青年如今蜂環蝶繞,早早彎了的孫自南卻被迫踏上了相親之路,可見風水輪流轉,世事的確難料。
「哈哈哈哈哈哈哈!」謝卓內心充溢著大仇得報的喜悅,簡直想起立鼓掌,「你也有今天!」
孫自南無語地瞪著他。
「知足吧,好歹是個男的。」謝卓歡快地說,「我還以為你得跟二胡卵子過一輩子了呢。」
「……」
孫自南撂下杯子,準備結帳走人。
謝卓忙伸手拉住他:「惱羞成怒就沒意思了,快坐下。來先給兄弟透個底,你打算去相哪位天仙啊?」
這會兒酒勁上來,孫自南只覺得堅硬理智化成了滿腔漿糊,他失去了遮掩傷口的力氣,或者說是破罐子破摔心態,乾脆坦白了:「是我們家老爺子的朋友的兒子,姓唐,叫唐楷,天海大學的教授。」
謝卓眼珠一轉,尖尖的黑色指甲繞著長發:「楷書的楷,長得特別帥而且傲得要上天的那個,是不是他?」
孫自南:「嗯。你認識?」
「何止是認識!」謝卓一拍孫自南大腿,激動道,「還能和我爸那邊能論上親戚!唐楷他媽媽是我爸的二姑,我們倆岔著輩兒呢,我得管他叫老叔……」
孫自南捋了半天這複雜的姻親關係,想得腦筋都快打結了,最後終於忍不住笑了,眯著醉眼問:「所以這事要是成了,以後逢年過節我就得給你發壓歲錢,是嗎?」
他眼裡瀲灩著波光,露出一點不常見的溫柔明淨,像一泓秋水,被醉意薰染的樣子出奇的好看。正所謂酒不醉人人自醉,道是無情卻有情。一瞬間連謝卓都不可自抑地動了下心,無關性別,純粹出於人類感知美的天性。
說起來孫自南長成這樣,卻至今還沒個物件,真是不可思議。
「一邊兒去,你被一群大小夥子叫叔叔還沒夠?」謝卓說,「我見過唐楷,整個兒就是一阿斯伯格綜合徵啊。這種人為什麼需要相親?他跟培養皿過一輩子就夠了。」
「誰知道。他不一定會答應。不答應最好。」孫自南有點困了,於是把車鑰匙和信用卡一起扔給他,「幫我叫個代駕。」
謝卓隨手把信用卡塞回他口袋裡,轉著車鑰匙說:「需要支援的話說一聲,裝白蓮花我最在行了。」
孫自南本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