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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無衣嚇得魂飛魄散,忙道:「公主,茶涼了,我給你換一杯吧!」
成柔擺擺手,「不必,涼了正好,我正需要降降火!」
蘇無衣眼睜睜地看著她一飲而盡,還將茶杯摜在地上,砸得粉碎。成柔的憤怒卻似乎還未消除,一甩袖子,怒氣沖沖地跑出門去,那姿態很有幾分日劇跑的味道。
成桓仍舊埋頭批閱奏摺,顯然懶得去管她。蘇無衣蹲下身,開始收拾那些碎片,心頭一陣一陣的驚惶湧過:完了,要出大事兒了!
這麼一走神的當兒,她食指已被一塊小瓷片割破,殷紅的血珠立刻湧出來。蘇無衣眼淚汪汪地扭過頭去,希望成桓能看自己一眼,或者柔聲細語地安慰她。
然而成桓依舊埋著頭,他對奏摺比對蘇無衣更親切,好像它們才是他的老婆。
好你個成桓,今日如此漠視我,往後我定要你加倍奉還!蘇無衣將受傷的食指含在嘴裡吮著,在一陣痛楚的刺激下,她的眸光更加狠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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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睿從玉凰宮出來,心上猶自恍恍惚惚,江莫憂告訴他的秘密是他早就懷疑過的,卻在剛剛得到證實。原來她真的不是她,他一直以來默默關心的那個人真的已經不在世上了。
他覺得腔子裡一陣空空蕩蕩,彷彿什麼東西被挖去了。不是悲傷,而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悵惘。他很難說自己對從前的皇后究竟是什麼感覺,不大像愛,而是一種同病相憐的悲惜。宮裡這麼多主子,她是最可憐的那一個,空有著至高無上的地位,背地裡卻是數不盡的孤寂與辛酸。
他從這個人身上找到了生命的意義,照顧她、守護她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可如今她不在了,往後他該去照顧誰、守護誰呢?
江莫憂的話浮現在他腦海中,「也有個人一直在默默地看著你,只是你沒有發覺」。非常突兀的,他想起成柔來,他不是不知道,成柔一直在追逐著他,她對他比對其他侍衛表現出更多的熱情,從前他不願相信,或者說不敢相信,可現在成柔勇敢地將自己的心事和盤托出,那麼他呢?他該怎麼做?
成柔是那樣美麗而嬌柔,她天生就是個公主,理應配得上一個同樣美好而高貴的男子。凌睿知道,自己不配,可是……可是他對這位公主真的沒有片刻動心嗎?他回憶起成柔活潑的笑顏,明亮的眼睛,現在回想起來都是非常動人的,那麼,他究竟是從來沒有被打動過,還是過於自卑以致不敢承認這個事實?
不知不覺間,他發覺自己走到了柔儀殿門口。這算是老天爺的一種暗示嗎?凌睿躊躇片刻,還是毅然走進去,不管怎樣,他需要和成柔說說話,不管是快刀斬亂麻,還是惺惺惜惺惺,他必須正視自己。
殿內空無一人,悄聲寂寂。成柔一向不擅長拘束下人,那些小丫頭片子不知道又跑到哪兒玩去了。凌睿搖了搖頭,逕自來到內殿裡——雖然有違禮數,他也顧不得了,況且兩人原是熟慣了的,成柔素日也不計較這些。
他在一張圓桌旁找到了成柔,她縮在角落裡,兩隻手緊緊地巴著桌角。「公主,您怎麼在這兒?地上涼,快起來吧!」
成柔餳澀著一雙星眼睨他,聲音黏滯得像化開了的飴糖,拉都拉不斷,「凌睿……」她的兩隻手離開了桌子,朝他伸過來,身子卻不動,一個踉蹌便向前倒去。
凌睿忙托住她,「公主您怎麼了?」
「凌睿,你來了,我還以為你再也不肯見我了……」成柔撲在他身上,咯咯地笑著,如癲似狂。
為什麼她的臉紅得這樣厲害,舉動也像神志不清的模樣?凌睿試著在她額頭上探了一下,是熱的,卻不像發燒的那種熱,而是一種綿綿不斷的、彷彿來自身體內部的熱。
成柔也嚷嚷起來,「哎呀,我好熱呀!」一邊胡亂撕扯起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