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拿捏(第1/2 頁)
徐瑜忠直,身上多少有些老夫子的迂腐氣,但能混到身著緋袍又有哪個是簡單的?
哪怕當日搞了個驗明正身,他心中對這少年的真假卻始終存著一份疑慮。
自北京逃出的官員不少,眾人皆是翻來覆去描述太子特徵,唯有禮部尚書王鐸言之鑿鑿稱這少年為假。
在一番盤問後甚至言:“曾謂三年侍班,幾之離者二尺有咫,而不識臣為誰耶?”
可若他真與太子這般親近,一眼便能認出真假,何必又要出言相詢?
這王鐸確於東宮任過職,但太子於十一年二月七日才出閣讀書,而他王鐸於十二日便調任別處,期間是否見過都未可知,他又如何能當證人?
退一步講,這五六日中他確與太子日日相伴,可如今已然過去七八年,他王鐸是什麼人物,七八歲的太子為何便要將他記得?!
那驗明正身漏洞百出,看出問題的不止徐瑜一人,為何卻能憑此便在官面上否了這少年的身份?
說到底不過內有黨爭悍將,外有韃子亂民,若再生出事端如何還能保得住這半壁江山?
不過當朝諸公也算對得起先帝,並未將唯一血脈斬草除根,否則假冒太子這罪又豈是凌遲誅族能了的?
“大郎想如何做?”徐瑜沉吟片刻才又問道。
這少年是真是假於他心中有一本帳,可既然官面上已經否了,那在未有變化前他便不能當這少年是太子。
“固守應天,以待援軍。”
“不若先登基?”
“陛下巡狩,豈可如此。”
聽到朱慈烺的回答,徐瑜心中微微點頭,這受過正統皇家教育的到底與那些藩王不同,小小年紀便能看出其中兇險。
他來此本就為了看看先帝血脈會如何應對這危局,若這少年只想著登基為帝那自己轉身便走,可現在.........。
“這些人手怕是不夠吧。”
朱慈烺連忙自椅中起身,三步並作兩步便趕到了徐瑜身前。
“徐大人以何教我?”
“不可稱大人,喚我先生便可。”
有一位緋袍朝臣的支援對朱慈烺意義非凡,哪怕他並未公開承認自己的太子身份,可有這麼一尊大佛必然能讓這草臺班子再穩固些。
“請先生教我。”
朱慈烺躬身一禮,徐瑜將他扶起後才說道:“忻城伯趙之龍喚城中勳貴官員於他府中商議守城之事,待會你與我同去。”
在他想來,夠品級的官員都在被邀之列,若能趁此機會正了這少年身份,那於守城便是大大的利好。
但他沒有想到聽了這話,面前不但沒有面露喜色,卻反而皺著眉頭,沒有半分喜悅的樣子。
徐瑜怕他沒有理清其中關竅便解釋道:“陛下巡狩在外,應天當有皇家之人坐鎮方能安定民心,近日又有些北來的官員才至應天,說不定就有識得你的人在。”
朱慈烺對南明所知不多,但應天不戰而降他卻是知道的,而且帶頭的似乎就叫趙之龍。
無論這次議事發心如何,最終肯定是決議降清,那他屁顛顛跑去是怕這些人與滿清談判的籌碼不夠嗎?
“他們商議的是守城還是降清?”
聽到這話,徐瑜頓時一愣。
趙之龍深得先帝信重,徐瑜是萬萬沒想過他會降清的,可經此話提醒,他似乎也有些不確定起來。
三軍未戰,統帥先逃,這仗放在哪裡都是必敗。
又有幾人願意用身家性命打這一仗?
原本他還想著正了這少年身份,守城便有主心骨,可散了的人心當真還能聚起來嗎?王鐸這些人會由得自己如此施為嗎?
徐瑜原本振奮的心情立時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