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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瞳重又抬起眼眸,聽他這樣說,又想起自己為著弄清身世,為著求得他的原諒而偽裝的一切,心裡當真委屈的不行,只覺得淚水就含在眼眶子裡,只需稍加放縱,頃刻便能溢位。
她的這幅樣子瞧在宇文凌眼中,卻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情緒。一則惱她前段日子所做的一切,可看到她這幅可憐到了極致的樣子,又覺得戳的心肝兒疼。
終是衝著她煩躁地揮揮手:“起來吧!”
辛瞳卻並未立時起身,而是重又跪伏下去:“不論因為什麼,還請主子不要,不要再生我的氣了。”
“起來吧!朕不想再說第三遍。”
其實辛瞳原本是想稍作試探,是想知道他這段時日究竟是因著什麼疏離自己,可這事兒實在沒法明著問,只好規規矩矩地站直了,望向他的瞳眸,試圖能夠從中獲得些許訊息。可她忘了,面前的人是皇帝,同時還是個過分冷靜、風雨不驚的鐵血帝王。反倒是自己,在他的面前,總是顯得有些無所遁形。
宇文凌瞧著她這一身粉嫩的打扮,將她從頭到腳瞧了個遍,最後還是將目光停在了她指尖的白色綢緞上:“說說吧,怎麼回事兒?”
辛瞳覺得自己果然還是沒有說謊的天分,這會子心裡慌得不行,強穩了心神,開口說道:“主子您吩咐過的事兒,奴才一直沒敢忘。這段日子不知怎的,始終沒機會見到主子。心裡頭著急得厲害,今兒上午,越發感到時間難熬的很,便拿出這個,只覺得非得立時做出來拿給您,才能讓自己的日子勉強過得下去。卻不想心急之下,不小心戳破了手指。”
這話半真半假地說出來,其實很清楚皇帝必然不會全然相信,但說到這份兒上,已然足夠了。只可笑自己著實被逼急了路,想出的這法子當真老套的可以,但求多少能夠勾起一些往日美好的回憶,也不枉此番盡力一試。
宇文凌也不再多問她,直接扯她的手臂,向前狠拽了她一把。又捏著她的手腕拎到眼前,三下五除二地解了她指尖纏的帕子,米粒大的傷口直接暴露在了空氣之中。
宇文凌大致也是沒想到她竟會對自己下這麼狠的手。本以為左不過是做個樣子,有這麼回事兒也就罷了。卻未想她為達效果,竟如此自殘。這是拿著平日裡頭織毯子的針狠命戳,才能弄出這麼大個傷口吧。這會兒瞧著還有些腫,像是才受傷時未能好好處理,再讓她用不透氣的帕子捂上大半天,倒像是就要化膿了。
“你用水衝過?”
辛瞳下意識地點頭,想開口說點什麼,可捏著她手腕的力道越發緊了緊,聽到她呼痛的悉嗦聲也未能鬆開半分。感覺到主子冰冷的眼神驀地掃向自己,辛瞳給唬的立時閉了嘴,不敢再吭聲。
聽見皇帝衝著外面喊人過來,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手腕兒還被他緊緊攥著,試探著往外抽了抽,到底沒能掙脫。只好細著嗓子輕聲唸叨:“主子我沒事兒,不打緊。”宇文凌根本不理她,直接命人往太醫署叫林太醫過來。
辛瞳瞧著他臉色,這會兒看起來倒有了些許情緒,隱約能瞧見一絲的忿恨與…關心?
這會子手腕上給人捏著的力道鬆了下來,倒不覺得疼了。痛感消失,旁的感受卻緊接著蜂擁而至。突然意識到,除了上次那一瞬莫名其妙的接觸之外,這還是自己第一次被個男人直接觸碰。
無暇顧及心裡一絲異樣的感受,當下還需藉著此刻稍有緩解的氛圍,趕緊探個虛實方為正經。辛瞳實在害怕,近日來的疏離是不是真的和自己要做的事情有牽扯,害怕他的回答會直接挑明白了讓自己失望。踟躕半晌,終是小心翼翼開口:“主子,您是不是在生奴才的氣?”
宇文凌唇角一絲冷淡的笑,卻是拿定了主意要將她這幅惶恐不安的神色瞧個夠,索性扯了她往廊子裡頭坐下,並不回答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