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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連竄的詰問,似乎並沒有讓魏忠賢緊張,他依舊平靜的道:「陛下,奴婢確實與這陳煌沒有瓜葛,此人想來不過是想拿奴婢的名號狐假虎威而已,現在廠衛之中,多有這樣的不肖之徒,奴婢清早也聽聞了這件事,心裡也委屈著呢。」
說著,他委屈屈巴巴的聲音繼續道:「所以奴婢以為,眼下當務之急,一方面是立即著手撫恤這些功臣的遺孤,陛下說的有理,倘若這些遺孤都積蓄了不滿,大明的江山怎麼可能安穩呢?奴婢覺得,該好生犒勞一番,給予他們足夠的撫恤。這件事,奴婢親自來辦。這其二,便是這個叫陳煌的百戶,此人實在膽大包天,即便不算其他的,就說他勒索商戶,冒名宮中,也是不赦之罪,當立即下詔獄,抄沒家財,嚴懲不貸。」
魏忠賢的這番話,顯然很對皇帝的胃口,天啟皇帝聲音之中夾雜著些許的欣慰:「同樣是錦衣衛,有人如張靜一這樣的,親冒矢石,殺賊立功。也有人如陳煌這般,不知廉恥。」
張靜一站在殿外,將裡頭的話聽的真切,心裡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隨即,便又聽皇帝道:「此事,就依魏伴伴之言來辦吧,這兩樁事定要著緊,不可懈怠。」
魏忠賢應道:「奴婢遵旨。」
天啟皇帝似乎還有什麼怨言,又咒罵了幾句。
魏忠賢知道皇帝的心情不好,便泱泱告退出來,從勤政殿走出來時,他與張靜一擦身,不過這個時候,他心事重重,顯然再沒有心情將一點的心思放在張靜一的身上。
對於魏忠賢而言,張靜一不過是西苑裡眾多大漢將軍的一員罷了,只是覺得面生,平日裡連問都懶得問的。
幾個小宦官則一擁而上,又給魏忠賢穿戴蓑衣。
這時,魏忠賢才低聲咒罵道:「這個陳……陳什麼來著……」
「九千歲,叫陳煌。」一個小宦官低聲回應。
魏忠賢露出了怫然不悅的樣子:「真是該死,還愣著做什麼,立即命人交代東廠!今日之內,將陳煌拿下詔獄。另外,給內閣下一個條子,令他們盡力安撫御史,平息輿情。」
「九千歲……」一個小宦官顫聲道:「這陳煌平日裡可沒少……」
魏忠賢面上沒有絲毫表情,似乎也不避諱張靜一,只平靜地道:「拿下!」
「是。」
張靜一在一旁,心裡長長的吁了一口氣。
終於大功告成了!
收拾陳煌,當然是為了義兄報仇。
可是陳煌這種和宮裡有點關係的人,在這錦衣衛內部,卻也絕不是省油的燈,人家連千戶劉文都沒放眼裡呢。
之所以這一次他栽了一個大跟頭。
其實也是張靜一算準了那些錦衣衛遺孤的威力,這些遺孤平日裡沒有人理會,甚至一個兩個人有什麼怨言和牢騷,其實也絕不會有人關注。
可一旦數百個這樣的人鬧出事來,勢必要上達天聽。
再加上那陳煌自恃自己有人關照,平日裡耀武揚威,過個大壽,還如此的鋪張,沒人關注還好,一旦被人關注,似他這樣的人,便立即成了棄子。
譬如皇帝,知道了這麼個百戶,一定不會網開一面。
而對於魏忠賢而言,他的徒子徒孫,多如牛毛,陳煌這樣的人,連閹黨的外圍成員都算不上,怎麼可能因為這麼一個聞所未聞的角色,而站在天下公議的對立面呢?
就算是做壞蛋,魏忠賢也是個聰明的壞蛋,可能因為核心利益,而做一些冒天下之大不韙的事。
可只為保護一個區區百戶,顯然是痴人說夢了。
對於現在的天啟皇帝和魏忠賢而言,他們根本沒心思去管這件事背後是否有人搞鬼,又或者另有什麼隱情,他們只希望立即平息這件事,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