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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冬若有所思,他想到自己的「作品」,也想到冷峰的作品,說到底,藝術創作都關於「人」本身,一個人心裡是什麼,他的藝術就是什麼。
這些天他也在想,如果真的可以來歐洲念書,他要學什麼?
也許所有人都理所應當地覺得他應該學雕塑,把他「野生藝術家」的名分往更高的層面做實,但別冬卻隱隱地覺得有些猶豫。
他還沒有想好,藝術是自私甚至自戀的,但藝術也是廣闊的,可以把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也可以把自己碾碎,像米開朗基羅那樣,把靈魂都交託出去。
別冬覺得自己做不了前者,可是後者,他還沒有想好實現的途徑。
一件件地做作品不是目的,藝術最終都是表達,而他想透過藝術表達什麼,實現什麼。
這些事情別冬自己暫時也想不清楚,便也沒有說出來跟冷峰討論過。
20天的假期很快到了尾聲,他們返回威尼斯去參加學術交流研討會,三天的時間,別冬看著冷峰以柏林駐地藝術家的身份跟其他藝術家坐在交流席上,而他在臺下,帶著同聲傳譯的耳機聽完了整場交流會。
各種各樣的藝術觀點在此碰撞,交流和討論都是開放的,聽在別冬的耳朵裡都如珠玉相撞,一些觀點也引得他思考,自己對此是如何看待。
所有的事情結束,冷峰原本還想帶他去周邊鄰國都走一圈,法國,比利時,德國,正好沿途看看風物人情和藝術院校,當提前考察,看看最喜歡哪裡,以後就選在哪裡念書。
但別冬說:「不用一次都走完,留著給以後吧?」
冷峰依了他,別冬覺得,這趟行程已經收穫滿滿,他有太多的東西需要回去後慢慢消化,這世界好的東西太多了,他不想做個囫圇吞棗的人。
已經得到的,握在手裡的,他想先好好體會。
冷峰覺得這樣也好,他惦記放在江沅那裡的那隻戒指,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它戴在別冬手上的樣子。
第99章 戒圈
登虹國際機場,江沅見到別冬時都快認不出來了,別冬扎著一個小小的發揪,帶著墨鏡,面板曬得微黑,白t和短褲下的四肢更顯修長,肌肉也更緊繃。
江沅印象中那個始終如雪山一樣的雋秀少年帶著一股地中海的熱烈味道向他走來,惹得他撥出一連串的「靠靠靠靠靠……」
「這還是咱小冬嗎?」江沅繞著別冬轉了一圈,下巴都快掉了。
冷峰扯開他:「你對著我老婆掉什麼口水?」
江沅笑著一雙眼,懟冷峰:「你現在可對我好點兒,要不然那啥還想不想要了?」
冷峰一怔,哎喲,七寸被拿住了。
他狀似無意實則用力地勾住江沅脖子,拖著人往前快步走了幾步,咬牙耳語道:「你再多說一句,打草驚……了小冬,這機場你都出不去你信不信?」
江沅連連求饒,臉都給勒紅了,喘著氣從兜裡掏出一個小盒,冷峰趕緊接過來,神不知鬼不覺地放進貼身的衣袋,這才鬆了手,還給江沅拍了拍背:「這麼熱情幹嘛,走走走,請你吃飯。」
別冬看他們打鬧,早就習慣了,兩人坐在車後座,江沅問了一些雙年展的事情,別冬察覺到現在江沅關注的方向完全跟以前不一樣了,他問冷峰的都是現在展上最出頭冒尖兒的藝術家都有哪些,尤其是剛出頭的新人,這些人的藝術潛力究竟如何,投資價值大不大。
完全是商人的思路了,但別冬覺得挺好,江沅現在接手家裡的生意,還做得頭頭是道,比混在梨津開客棧時要上心多了。
吃飯的時候江沅又問冷峰要作品,要按以前,冷峰肯定會說你別催,時間節奏按我的來,但今天冷峰一反常態地非常配合,說要給的作品他已經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