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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辦公室。
田俊雄指節夾著煙,翹著二郎腿坐在辦公桌。
最近一個月,他整個人都老了好幾歲。
本年度的評獎評優取消,原本板上釘釘的升職加薪也告吹。不但沒有升職,職位反而降了一級。他只不過是私吞了學校一萬元的貧困補助,為了這麼一點小事,學校居然處罰了他三萬元。聽說處罰的錢會三倍歸還給受害者。憑什麼錢是他出的,壞名聲也全都是他擔。
田俊雄惡狠狠地吸了口煙,濃重的煙霧湧進肺部,嗆得他咳嗽個不停。
不過還好,更嚴重的事情目前沒被扒出來。如果那件事情被扒出來,那他才是真完了。
心裡的怨毒積攢膨脹,幾乎要逼瘋他。這口氣田俊雄無論如何都咽不下去,他需要發。洩出口。
田俊雄將香。煙叼在嘴角,菸頭泛著猩紅色的光,「顧寒洲,看到我受罪,你肯定很開心吧。」
顧寒洲:「沒有。」
紀安澈察覺到不對勁,按下通話的錄音鍵。
田俊雄陰陽怪氣地嘲諷:「這次競賽的考試題很難,我勸你還是趁早放棄吧,把機會留給有需要的同學。h縣那種落後的地方,怎麼可能培養出清華的學生。畢竟窮山惡水出刁民。老師不是在地域歧視,只是實話實說。」
「再說就算你考上清華,也改變不了你從爛泥裡爬出來的事實。」
田俊雄的話像是鈍刀子狠狠往紀安澈心窩戳,每個人都無法更改自己的出生環境。用這一點來攻擊別人,簡直卑劣至極。
他隔著手機光聽著都快氣炸了,不敢去想像男主的表情會是什麼樣的。
男主一定非常難過,非常氣憤。
和紀安澈料想中不同,顧寒洲現在臉上沒有任何生氣的表情,漆黑眼底如枯井死寂。
他安靜地聽著田俊雄的人格侮辱,安靜地甚至有些事不關已的冷漠。
田俊雄對他而言,只不過是隻隨時都能弄死的蒼蠅。
人會和蒼蠅生氣麼。
不會。
放在以前,他肯定早就解決了這群礙眼的蒼蠅。
這次怎麼還留著它們嗡嗡亂叫。
腦海里不禁浮現出少年的眉眼。
可能是因為,每當他遭遇惡意,都會有一個人攜著滿身熾熱的光,義無反顧地站在他面前,替他遮風擋雨。
顧寒洲瞳孔翻湧著欲。念,骨髓深處竄起麻。癢。
那種美妙的滋味倘若劇毒的罌。粟,令他上。癮。
過了十分鐘。
田俊雄臉色稍霽,怒氣發。洩出來果然舒服多了。不過顧寒洲像根木頭似的杵在那裡,也是沒意思。
「你是啞巴嗎?連句話都不會說?」
顧寒洲依舊面無表情,黑黝黝的眼眸直勾勾盯著他,莫名讓他心裡滲出寒意。
田俊雄懼怕地嚥了下唾液,驀然感覺不對勁。平常顧寒洲總要刺他幾句,今天怎麼這麼聽話,任憑他怎麼罵都不回嘴。
不過,顧寒洲只是個毫無背景的窮小子,不可能翻出多大風浪。
看到顧寒洲這張面無表情的死人臉,田俊雄愈發煩躁,不耐煩地說:「趕緊滾出去。」
聽到顧寒洲推門走出去的腳步聲。
紀安澈握緊手機,試探地小聲問:「小洲?」
手機那邊傳來嘈雜的電流聲。
「哥,我在。剛才忘記關手機了。」
「……你沒聽到什麼吧?」
紀安澈嗓音乾澀,「聽到了。」
紀安澈憤恨磨牙:「剛才他說的話我已經全部錄音。這次他絕對涼了。」
「你別搭理那個垃圾。為了垃圾生氣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