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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宜看著他，長鶴說：&ldo;他說，他到日本的時候，我還在上小學呢！好，既然不聽我的，為什麼夜裡四點把我叫了去？遠宜，你知道今天誰最忙嗎？外交部！忙著要求國際調停！我說飛去北平親自看看，哼，怕我不回來了。錯呀！&rdo;長鶴仰天長嘆。

遠宜拉過他的手來撫摸著。長鶴慢慢地說：&ldo;告訴六哥準備南遷吧，北平一旦失守，日本人就會直撲濟南，那是中國最重要的戰略要地之一。遠宜，你也準備準備吧。今天已經討論到遷都的事情了，是昆明還是重慶，還沒定下來。唉，讓人心寒呀！&rdo;

遠宜問：&ldo;南京有長江之險，難道也守不住？&rdo;

長鶴原樣沒動：&ldo;日本人會從上海打過來。唉！這時候他該想起那些海岸炮來了。&rdo;長鶴自嘲地笑著，&ldo;得時，得勢，堂堂的少將，僅是個擺設。遠宜，你嫁了個行屍走肉呀！&rdo;

遠宜伏在他的胸前：&ldo;別這樣想。北平的事情可能會有轉機。我陪你喝點酒吧。&rdo;

長鶴好像沒有一點力氣，他看著天棚：&ldo;保不了國，就保家吧。你明天打電報給六哥，就說西南可以安家。&rdo;

遠宜說：&ldo;我想去一趟。&rdo;

長鶴猛地坐正了，拉住她的手：&ldo;遠宜，要不是為了你和光復，我今天就跳起來了。咱們已經有了一次淪陷的經歷，別再冒險了。六哥是明白人，知道該怎麼辦。我求你不要去，我實在受不了了！&rdo;說著把遠宜抱過來，嚶嚶地哭起來。

【5】

下午，開埠染廠周濤飛辦公室，他和丁文東二人站著說話。

濤飛說：&ldo;你去花旗銀行，滙豐也行，把剛賣的這些錢也都買黃金。從今天開始，給工人發雙薪，二十四小時不停地幹，把倉庫裡最後的那三百件布全印出來賣了。街上正在搶購，各染廠都缺布，如果有要坯布的，也賣。然後，你帶著金票去濟南，我等著和德國人辦交接，隨後去找你。合同已經糙簽了，德國人還要請示國內總部最後定奪，只要一回電報，立刻就能交接。一旦交接完畢，我帶著剩下的錢，立刻去濟南。&rdo;

文東說：&ldo;這些事情都沒問題，只是我覺得咱這廠賣的價錢太低，便宜了德國人。&rdo;

濤飛說：&ldo;這十幾天來，六哥一天一遍電報來電催我，讓我直接把工廠扔了。德國人雖然給的價錢低，但也比扔了強。德國人就是趁著咱這國難，所以來發咱的財。文東，隨著張自忠和日本人的交涉，戰事好像有了些轉機，可能日本人一時半會兒還打不進來。金價也開始落了。你快去吧，別不知道哪裡再響一炮，哪怕就是不小心走了火兒，金價還得上去。雖然咱的錢大部分換成了美金，但什麼也不如黃金。你把所有的錢全買成金子。就這麼定了！拿著金票比什麼都踏實。&rdo;

【6】

早上，壽亭在辦公室裡急得直轉，來回亂走。

家駒進來了：&ldo;六哥，咱廠裡的布全賣完了。我又給濤飛發了一封電報。&rdo;

壽亭站住：&ldo;都什麼時候了還賣工廠？都什麼時候了！家駒，我得去天津把他倆抓來！這樣不行。一會兒打，一會兒停，我都快瘋了！&rdo;

家駒扶著壽亭坐下：&ldo;六哥，你不能走。你一走，我們這些人全沒了主心骨。還是我去。&rdo;

壽亭把眼一瞪：&ldo;什麼？他倆不來，你再往裡陷。不行，你去了弄不回他倆來。這兩個守財奴，日本人就在眼皮子底下，還管他孃的什麼染廠呀！&rdo;

家駒安慰他：&ldo;六哥，從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