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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真心的恭維從來不嫌多。&rdo;馮古道說得虔誠。

雪衣侯道：&ldo;若是你的解釋不真心，那麼恭維再真心也沒有用。&rdo;

馮古道輕輕地嘆了口氣。

雪衣侯也不催促。

&ldo;其實，我中了午夜三屍針。&rdo;

雪衣侯似乎早有所料，並未表現得太過意外，&ldo;血屠堂的午夜三屍針？&rdo;

&ldo;侯爺果然見識廣博。&rdo;

&ldo;血屠堂是近十年來最大的殺手組織，除了擅於殺人外，他們還有午夜三屍針和寒魄丹兩樣讓人威風喪膽的暗器。只是這幾年藍焰盟當道，他們行事更加小心詭秘，甚少出現江湖。沒想到你會惹上他們。&rdo;

馮古道道：&ldo;我並未招惹他們，我招惹的是明尊。&rdo;

聽到明尊二字，雪衣侯終於面露微訝。

不過在黑暗中，馮古道並未注意到。

&ldo;其實，我早幾年就有心脫離魔教，投靠朝廷。&rdo;馮古道說得感慨。

&ldo;哦？&rdo;

&ldo;但是我知道魔教太多秘密，明尊又怎麼會容許我脫離他的掌控？&rdo;

雪衣侯道：&ldo;所以？&rdo;

&ldo;一開始他只是軟硬皆施，想逼我就範，後來看我去意已決，一邊假裝同意，另一邊卻聯絡血屠堂的人對我下毒手。&rdo;馮古道的聲音極為平靜，但是這樣的夜裡，這樣的故事，無須任何情緒，已給人一種痛苦和滄桑。&ldo;我離開魔教還沒有十里，就遭遇了毒手。後來明尊有假惺惺地趕來搭救，並且許諾只要我不離開魔教，他就會終身提供我足夠的銀兩去買緩解三屍針的藥。&rdo;

&ldo;這就是你背叛魔教的原因？&rdo;若是這樣，倒的確可以解釋他為何之前不投靠朝廷，非要用如此極端的方式叛出魔教。

&ldo;侯爺覺得我不該背叛麼？&rdo;馮古道反問。

沉默在黑暗中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

馮古道的手輕輕地揉著膝蓋。

&ldo;午夜三屍針發作時的疼痛非常人可以忍受，你不後悔？&rdo;雪衣侯的聲音幽幽響起。

&ldo;一個活著，若只是做自己不喜歡的事，那又何必活著？&rdo;

&ldo;午夜三屍針的解藥本侯可以替你想辦法，但是，馮古道，&rdo;雪衣侯用低沉卻堅定的語氣一字一頓道，&ldo;若你剛才之言有一字半句的欺瞞，本侯定然叫你生不如死。&rdo;

馮古道哂笑道：&ldo;我記下了。侯爺放心。&rdo;

第7章 背叛有理（六）

晨霧未散，粘糊糊地撲在臉上。

馮古道憑著昨日的記憶摸索著走到小溪旁，蹲身取水洗臉。

阿六拎著木桶在一旁打水，狀若漫不經心，其實將耳朵豎得老高，&ldo;昨夜侯爺和你說什麼？&rdo;

馮古道道：&ldo;你知道？&rdo;

&ldo;聽到一點兒，但不是太清楚。&rdo;阿六抓著桶偷偷摸摸地朝他移了幾步。

&ldo;沒什麼，只是些童年趣事。&rdo;馮古道想一筆帶過。

&ldo;少年趣事？&rdo;阿六狐疑地轉頭看他，&ldo;可是我明明聽到什麼血屠堂、什麼背叛、什麼……&rdo;

&ldo;我年少時曾聽過有人背叛血屠堂，最後被人砍去手腳泡酒的故事，嚇得好幾晚上沒睡著。&rdo;馮古道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