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訴。不知來歲牡丹時,再相逢何處?”
唸完了,她覺得面頰上癢癢的,爬滿了淚。把頭埋進了他的衣領裡,不管是在大街上,她開始靜靜的哭泣。他攬住她,拍撫著她抽動的肩頭,讓她哭。她哭夠了,抬起頭來,詫異的仰視著他。
“我像個傻瓜,是不是?”她說。
“你不是。”他搖頭,深深的嘆息。“那個人是個傻瓜,你的那個他!”
她的眼珠轉動著,逡巡的望著他。他拭去了她臉上的淚痕,低低的說:“我不離開你,思薇。在我有生之年,我要照顧你,愛護你,使你遠離悲哀和煩惱,給我機會嗎?嗯?”
“為什麼?”她愕然的說:“你並不瞭解我,而且,幾乎不認識我。”
“是嗎?”他問:“你不覺得我們像認識了幾個世紀了嗎?或者,你還不太認識我,但我已經認識你很深很深了。我知道你內心那感情的泉源多麼豐沛,我知道你小腦袋裡充滿的詩情畫意,我還知道你有個未被髮掘的寶窟──你的思想。我將要發掘它!”
她蹙緊了眉頭,眼前這張男性的臉模模糊糊的晃動著,似曾相識!那眼睛,那神態……這是霈?還是另一個人?不!這不是霈,她知道。他比霈更多了一點什麼,屬於靈性一類的東西。低下頭,她挽住他,重新向無人的街頭走去。身邊的男人默然不語,這也不像霈,霈常會絮絮叨叨的訴說一些未來的計劃。
走完了一條街,轉進一條巷子,已到了她的家門口,他送她到門前,巷子裡冷清清的沒有一個行人,巷口的燈光幽幽暗暗的斜射著,昏茫的照射在他們的身上。“回去吧!”他說,把她的頭髮拂到腦後,仔細的望著她的臉:“回去好好的睡一覺,別再胡思亂想,明天早上我在火車站等你,我們去烏來玩,好嗎?”
她怔怔的望著他。
“我還是十幾年前去過烏來,一直就沒有再去過,你願意和我一起去嗎?”
她不語。他點點頭。
“反正我等你。”他緊握了一下她的手:“進去吧,風很大,當心受涼。”
她依然怔怔的望著他。
“想什麼?”他問。
“你。”她輕輕的說,用舌頭潤了潤嘴唇。又停了好半天,才說:“謝謝你,謝謝你這個下午和晚上陪伴著我。”取出鑰匙來,她把鑰匙插進鎖孔,再轉頭看看他,夜色裡,他頎長的身子朦朦朧朧的,一對亮晶晶的眼睛像黑夜裡的星星。她忘記了開門,心智恍惚迷離,這是誰?霈?她靠近他,用手攀住他的衣領,喃喃的問:“你從美國回來?”
“美國?”他一愣。“不錯。”
“是的,是你。”她嘆息,仰起頭來,又重複了一句:“是你。”
他俯下頭,吻了她。她閉上眼睛,顫慄的、滿足的嘆息。
然後,她張開眼簾,凝視他,神智慢慢恢復,她清醒了。
“我醉了。”她說,撫摩著自己的面頰。“這一吻對你並不公平,我以為你是霈。”
他抬抬眉毛,又蹙蹙眉毛。
“有一天,我能完全代替他,倒也不錯。”他說。
她搖搖頭。
“再見!明天別等我,我不會去。”
“是嗎?”他盯著她。
“算是一段偶然的遇合,好嗎?”她說:“可以結束了。”開開大門,她跨了進去,深院內的花木迎接著她,雨止了,月亮又穿出了雲層。關上大門,她把背靠在門上,靜靜的吸著花香。望望月色。模模糊糊的,想起了一闋詞:“相見爭如不見,有情還似無情,笙歌散後酒微醒,深院月明人靜。”
“過去了!”她想。“一段偶然的遇合。”和他是如此,和霈又何嘗不是如此?
一夜酣眠,早上,耀目的陽光在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