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警告(第1/2 頁)
當陽光重新落於身上時,裴皎然神色略有緩和。倏然又對李休璟道了抱歉二字。疾步走到不遠處,扶著牆嘔吐起來。 站在原地的李休璟,神色複雜地看著裴皎然。 扶牆吐了一會,裴皎然伸手探向袖口。摸了半天,也沒摸出自己想要的東西。正當她蹙眉思索時,指骨修長的手出現在她眼前。 手上捻了方帕子。 “多謝。”裴皎然也不偏首,取了帕子。神態自若地以帕拭唇。事畢,看看手中沾了穢物的帕子,朝李休璟作揖,“多謝。這帕子怕是不能再還您了。” 李休璟聞言擺首,嘴角噙笑,“飲酒易傷胃,還是少飲為妙。你之前對王世釗做了什麼,他居然說你嚴刑逼供?” 並未理會李休璟的問題。裴皎然抬頭,直勾勾地盯著他,眼露濃重戒備。轉瞬那戒備又湮沒於秋風中,她揚唇笑了笑。 “沒有手段的話,怎麼讓他開口?”說罷裴皎然從袖裡取了份疊的整齊的信箋,遞給李休璟,“這是下官抄錄的認罪書,請您過目。” 一早就見識過裴皎然的字,這回瞧見還是不由咂舌。信箋上的字不是館閣體,更像是裴皎然自己的字。 筆鋒蒼勁有力,卻也瀟灑自若。松風梅骨中又彷彿是自成一派,沒有流於世俗人皆愛的書墨下。 在裴皎然目光下,李休璟細閱手中信箋。 其上將王世釗這些年所犯之罪,悉數列舉出來。言辭懇切,字句鋒利。越往後,筆鋒越重,似乎已是憤怒難平。 到最後一句,“罄南山之竹,書罪未窮;決東海之波,流惡難盡。”時,白鹿紙已經岌岌可危。 “雖然判書已經畫押,但是我擔心王世釗會反咬你一口。”將信箋重新疊好交還,李休璟眸中聚起思量。 “他想要反咬也沒那個機會。獨孤忱要問罪不假,但是不會見他。從王世釗被我擒下的那一刻開始,他已經是棄子。”裴皎然聲線疏漠如常,嘲弄之色溢於言表,“這些日子我仔細想過。獨孤忱要來也只是問罪,找回他丟失的面子。畢竟打狗還得看主人不是。” 獨孤忱愛惜羽毛,亦珍惜他如今的地位。古來居高位,甚少有願意親入局涉險者。而獨孤忱在河西乃至安西經營這麼多年,只差一步就可登鳳閣,入中樞。自然不會因為一個無關痛癢的之人,導致自己身陷險境。 人走得越高,越是小心翼翼。 一番剖析下來,李休璟看著裴皎然的目光也變得十分複雜。鳳眸沉閉,掩去了閃過的疑慮。 “刺史還想知道什麼?下官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裴皎然笑容和煦地道。 “沒了。王家那案子你處理的不錯,值得嘉獎。”看看眼前笑得明媚的裴皎然,李休璟也揚唇笑了笑,“你想要什麼?” 晉昌為瓜州所轄,賦稅也是等縣衙點清理畢後,悉數呈交州府。再由州府派人護送至長安。聽聞秋稅上鬧出人命來,雖然他很詫異,但是一直沒表態。他在等裴皎然給他一個滿意的答案,如今這個答案他很滿意。 聞問裴皎然蹙眉,似乎在認真思考她要什麼。 要什麼? 抬首看向廣闊無垠的天空,飛鳥至她眼前飛過。 裴皎然忽地喟嘆一聲,她想要回長安,替前世的自己復仇,重入鳳閣,登高位。但是這些不是能說與李休璟聽的。 摸著下巴,裴皎然眸中聚起笑意,“不如刺史給下官加點俸祿唄?” 她笑著朝李休璟伸了手,手心向上,儼然是在要錢。 見李休璟不說話,裴皎然複道:“某替您解決了麻煩,您不會不給工錢吧?” 刻意拉長的尾音裡帶了幾分揶揄意味。 李休璟被裴皎然這一臉貪婪市儈的模樣,逼得嘴角挑起。但仍舊毫不客氣地反駁,“裴明府,難道不怕本官告你索賄麼?” “索賄?不是您問下官要何嘉獎麼?再者你我既無直接利益關係,不符合六贓之條,如何能算索賄。”說完裴皎然手心伸得更直更板。 定定看著裴皎然,李休璟從身上解了玉佩塞到她手裡。 “錢這般俗物配不上明府的高潔。此古玉不錯。” 舉著玉佩在陽光下細瞧,裴皎然讚道:“不錯。那下官就多謝刺史慷慨解囊。只是後面的工錢,刺史也記得給哦。” 她才不介意讓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