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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邊堂屋裡，傳來乒桌球乓剁餃子餡的聲音。

年三十的餃子，一般要包水煮餃。杜家的餃子，一向就只有白菜豬肉，蘿蔔豬肉這兩種。

冬天沒有什麼蔬菜，到了正月初一早上，則是要換吃酸菜豬肉蒸餃。

杜玉娘在賀家的時候，曾經在大年三十的時候吃過韭黃三鮮的餃子。那味道很特別，帶著別具一格的鮮香味兒，裡面加上蝦仁碎，咬一口唇齒留香，讓人記憶猶新。

賀家有錢，韭黃都是從暖棚裡種出來的，那蝦也是活蹦亂跳的鮮蝦。按照杜家現在這個條件，怕是吃不上了。

等天氣暖和起來的時候，吃點韭菜的也不錯。

劉氏手腳麻利，很快就將肉餡和白菜餡都剁好了。

劉氏把兩種餡料和在一起，調好味道後，然後將兩大盆餃子餡用蓋簾蓋好，放到外面凍上。

這個是晚上包餃子要用的。

陸續有鞭炮聲傳來，手腳麻利的人家，已經準備吃飯了。

杜家的年夜飯也做得差不多了，只是這個時候離吃年夜飯的時間還有一段距離。

天還沒有黑吶！

鄉下人，一天吃兩頓飯。

農忙的時候，中午會加一頓飯。等到過年的時候，家家戶戶都是把年夜飯後延。要等天擦黑了，才吃這頓意義非凡的飯。

虎子聞到空氣中的肉香，都要留口水了。他抽了抽鼻子，嚥了咽口水，注意力繼續放到了紙片上，好像總也稀罕不夠手裡的這些東西似的。

杜玉娘卻隱約聽到，虎子的肚子在唱空城計！

到底是小孩子，正在長身體呢。

杜玉娘想了想，起身下地，穿鞋，掀了簾子走到外間。

&ldo;娘，丸子炸好沒？&rdo;

劉氏炸的蘿蔔肉丸子，堪稱一絕。

他們家也就只有逢年過節的時候，才吃一兩次。

&ldo;炸好了，炸好了。&rdo;劉氏難得見閨女主動親近她，忙不迭的回道：&ldo;我在盆裡扣著呢，底下擱了熱水，涼不了。&rdo;

&ldo;我撿幾個，虎子餓了。&rdo;

劉氏喜出望外，覺得玉娘開始跟家裡人親近了，這是好事。

&ldo;中，你撿吧，就在那邊盆裡呢！&rdo;

杜玉娘沒等劉氏回過神來，就自己拿了碗和筷子，找到放丸子的盆，挾了起來。

杜小葉惡狠狠的盯著杜玉孃的後背，大聲道：&ldo;杜玉娘，你偷嘴！咱家可沒有這個規矩。&rdo;

張氏也在一邊支著耳朵聽著。

杜玉娘像是沒聽見似的，手裡的動作也沒停。她挾了一小碗丸子，滿意的點了點頭，無視杜小葉的叫囂，直接從她身邊走過，掀了簾子進了屋。

張氏在一旁燒火呢，見了這一幕，當下有點收不住火了，&ldo;大嫂，你們家玉娘偷嘴，你沒瞧見啊！&rdo;

劉氏冷哼一聲，大過年的，非要自己找不自在。

&ldo;怎麼了，你沒聽見玉娘說是給虎子拿的嗎？我們家虎子還小呢，可不禁餓。&rdo;劉氏看了張氏一眼，又道：&ldo;再說了，幾個丸子，能值多少錢？總比不上那一小盒幾兩銀子的胭脂水粉還貴吧？&rdo;

張氏登時幾語！

於此同時杜玉娘也端著丸子進了屋，&ldo;虎子，餓了吧，過來吃點東西。&rdo;

虎子一見到周佳瑤端過來的丸子，就兩眼放光。

&ldo;姐，這是給我的嗎？&rdo;

杜玉娘笑笑，道：&ldo;當然了，不能讓我們虎子餓肚子啊！&rdo;

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