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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上眾人惟有科沙度與段聿鎧隱隱瞧出了些須端倪。兩人不約而同的想,拓拔野先前明明已氣息奄奄,竟能瞬息間龍騰虎躍,一招制敵,太過蹊蹺。先前連環腿擊敗唐七,也頗有可疑之處。唯一的解釋便是,定有人在背後以魔法或高強內力遙控拓拔野。
科沙度瞧了一眼段聿鎧,見他也正惑然的向院裡望去,心下登時一片雪亮。他揮揮手,眾黑衣大漢立即搶身上前,將十四郎抬到一旁,敷藥包紮。
拓拔野借著白衣女子的力量,剎那間便打倒了驕橫不可一世的十四郎,心中快慰無比。想到仙女姐姐終究還是看不得他捱打,出手相助,心中更是歡喜不盡。他正想掉頭朝朝陽穀眾人得意微笑,豈料白衣女子的力量突然消失,腳下一軟,坐在草地上。白龍鹿歡嘶不已。
科沙度朝著庭院朗聲道:「何方高人,能否現身一會?」他此刻心中已然篤定院中的那人定然不是青帝。依照青帝脾性,必不會暗中相助,而不現身。但此人竟能控制拓拔野,瞬息擊倒十四郎,絕非常人。他想來想去,也想不出究竟是誰。
院中寂然無聲。
段聿鎧嘿嘿笑道:「可笑,可笑之至!打不過別人,便用這法子來遮羞麼?」科沙度心中怒極,但心想那人似敵非友,武功極高,倘若當真鬥起來,只怕自己也未必是對手。況且十四郎傷勢不明,己方士氣低落,明顯處在下風,惟有暫時避上一避。這段狂先由得他猖狂,方圓千里,己方已經佈下天羅地網,還怕他插翅飛走麼?
當下拱手向那院中神秘人道:「不知朝陽穀何處得罪了閣下,竟與我等為難?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倘若朝陽穀無意間有冒犯之處,還請閣下多多擔待。」等了片刻見仍無反應,只得道:「既然如此,青山長在,綠水長流,總還有相會的時候。今日我等就此別過。」
言畢揮手而退,眾黑衣人抬著十四郎朝山下走去,來去如風,轉眼間便走得乾乾淨淨。
段聿鎧氣息已大大順暢,勉力爬起,朝拓拔野走去,拱手正色道:「小兄弟,大恩不言謝。段某這條性命是你揀回來的,今後但有差遣,只要不違背良心,段某一定替你辦到。」
拓拔野渾身無力,臉上傷口仍在熱辣辣的作痛,連連擺手,齜牙咧嘴的笑道:「你的性命可不是我救的……」他正要說「是仙女姐姐救的」,耳邊又聽見白衣女子淡淡的說道:「公子,你我相逢之事請勿向第三人說起。」頓了一頓,低聲道,「這人是蜃樓城的使者,你將神帝的血書交與他便可。江湖險惡,公子請多珍重。」
拓拔野心中一凜,難道她在與我告別麼?也不知哪裡來的力量,猛地從地上躍了起來,朝院裡奔去。奔得甚急,在大門處絆了一跤,連滾帶爬的向前衝去。只見院裡月光如水,竹影搖盪,哪有半個人影?幽香猶在,絲絲縷縷鑽入九轉愁腸。
他心中大痛,腦中一片空茫,望著那搖曳的綠竹,眼淚模糊了雙眼。少年多情,這一夜邂逅,竟讓他自此永生難忘。
突然不知從何處飄來寂寥悠遠的簫聲,如孤雲水影,若有若無,遠遠的去了。難道是仙女姐姐再與他做最後的告別麼?
拓拔野悲從心來,發足狂奔,撞在段聿鎧的身上,不及說話,又朝外奔去。月影班駁,樹木在身後倒退。
他奔到那湖邊竹亭內,空空蕩蕩,惟有石桌上瑪瑙香爐,焚香猶未燃盡。
拓拔野想起那白衣女子,將那香爐捧起,仔細端詳,心中越發難過,不知今日一別,日後還有相見之日麼?淚水登時流了滿面。
心中難過、迷茫諸多情感湧將上來,周身疲乏疼痛,過不多時,伏在石桌上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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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他醒來之時,已是翌日上午。陽光普照,湖光粼粼,桌上瑪瑙香爐焚香已盡,但那特殊的香氣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