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仁者心動(第1/3 頁)
白教授坐在椅子上,微微後仰,他抬頭看向朱聰頭頂,目光凝聚在朱聰頭頂上方,彷彿真的能看透虛空,看到那根念力編織的巨繩。
他伸手往面前的虛空,手掌半握,彷彿握住了那根巨繩,猛然一拽,喃喃自語道:“是了,你觀想的巨繩是由下而上,也就是說,你說的念力,自然也是由下而上?”
他漸漸加大了聲音:“那麼,是從腳心生成,貫穿到頭頂?”
他目光灼灼的看著朱聰,俯身盯著朱聰的雙眼,目光堅定的,嘴角微笑問道:“是嗎?”
朱聰心中一時百感交雜,萬般苦澀自心頭湧起,他千方百計想掩蓋的秘密,在這個白教授面前,如此輕易的就被破解了,世上真有如此聰明的人。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再想掩蓋已是無濟於事,一時間也編造不出其他謊言,朱聰沉默良久,只得承認道:“是這樣子的。”聲音沙啞無比,不像是平時聲音。
白景天興奮的搓了搓手,像是在搓動麻繩一樣,說道:“果然如此,我說你這法門精妙,就妙在以念力編織麻繩。世間其他的法門,都是由外而內,就像畫畫中的素描,先畫個輪廓,再填充細節;唯獨這門觀想法,是由內而外,只要可以抽取念力,就可以無窮無盡的編織麻繩,向外拓取,永無止境。”
他站了起來,在是室內來回踱步,自言自語道:”只是以我的瞭解,這門觀想法好像還缺少了什麼,缺少了核心精神,也就是觀想的心法。讓我想想,這心法是什麼?”
朱聰滿臉愁容,心中惴惴不安,雙拳緊握,這白教授多智而近妖,他生怕這白教授繼續猜下去,遲早能推斷出天地絲線的存在。心中焦急之下,恨不得捂住白教授的嘴,讓他不再猜想下去。
白教授抬頭看到朱聰愁苦的神情,彷彿這才恍然大悟的樣子:“罷了,罷了,不要再想了。我醉心研究,見獵心喜,實在是唐突了,萬一再推斷下去,推出了你觀想法的心法,朱先生怕是要把我當成生死仇人來看了。”
朱聰見白教授不再繼續探究,不由鬆了一口氣,衝他作揖道:“多謝白教授口下留情,只是這觀想法確是我的不傳之秘。白教授您這樣智慧通天的人物,叫我朱先生太抬舉我了,叫我朱糊塗就成,或者像周所長一樣叫我小糊塗也行。”
白教授目光中飽含深意:“你可不糊塗,這觀想法二十年如一日的水磨功夫,只有兩種人能練得來,上上智和下下愚。”
周南北揚起臉龐問道:“為何?”窗外的陽光灑進來,將她如玉般臉龐照的有些透明。”
白教授慢條斯理的說:“自我中國大興教育以來,國運昌隆,天才之人如雨後春筍,多如繁星,這些天才讀書如有神助,前人視為天書的定理公式,只需學習片刻便精通。然而如果這些人學習這門觀想法,是學不來的。因為在天才眼中,世間道理,便如路邊繁石,俯拾皆是。大道得之太易,他們心思跳脫,怎會在這門觀想法上下此恆心,二十年如一日的。這些人可稱之為上智。
唯有上上智慧勘破事理,知道觀想毫無捷徑可走,才會日復一日的觀想修煉。下下愚之人則不知變通,別人讓他如何就如何,不知事理,倘若有人教會他們如何修煉觀想法,只知日復一日的修煉,終日渾渾噩噩。”
周南北又問道:“那你說,小糊塗是上上智還是下下愚。”
白教授拿起茶杯,輕輕吹了口茶沫,茶水碧色,淺綴半口,伸手拿拇指與食指量了量朱聰雙目,才說:“目光清澈,更無邪念,自然不可能是下下愚,只能是上上智了。不過正是因為朱先生前二十載,時時刻刻都在觀想,極少分心他物,所以學習成績不怎麼樣,工作上經常也犯錯,在世人眼中,有些痴愚,才稱呼朱先生為糊塗,其實這只是大智如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