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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珂蹙眉,思索自己哪裡得罪過這位心高氣傲的金仙。漸漸,她想起一樁舊事。
凌霞仙子是指月城的老祖,百年前,指月城舉行天峰大會。
海到無邊天作岸,山登絕頂我為峰。天峰大會是仙門中剛入道少年的盛會,獎勵豐厚,入道年齡不過三十年便可參加,優勝者更能獲得進入上古秘境探險的資格。
那年鳴珂也參加了天峰大會,獨自一人,背著瑤琴,走在繁華街道上。
她長相溫婉,素衣布裙,烏髮只用根老舊木簪挽起。
美麗而無害,柔弱又可欺。
於是她被人當成修為低下的音修,還是散修。通常來說,音修總是要人庇護的,不能打又沒什麼用,若沒有大宗門的庇護,最容易被人欺負。
當她在一家茶樓品茶時,就被人糾纏上了。
時隔多年,鳴珂已經記不清那人的長相,只記得他身上有股很濃的腥味,讓人反胃。當聽到修士品評她的容貌修為,大言不慚想做她的「庇護」時,鳴珂並未直接亮出身份,而是饒有興致地看他撫摸自己的手,而後笑道:「我們打個賭吧。」
「我們打一把。若你贏了,我的命就是你的,任你差遣,若我贏了,」她抬起手指,緩緩抹掉嘴角染的水光,柔聲道:「你的命,就是我的,好嗎?」
結果自然而然,沒有懸念。
鳴珂記得這事,倒不是因為那人是凌霞仙子的徒孫,而是從天峰大會回來後,她就被師祖罰掃了大半年的山道,從落葉紛飛掃到白雪消融。
等到初春,冰雪消融,師祖把她喊到飛羽峰,問她知不知錯。
而她只是認真地說,對方同意了賭約,應該願賭服輸。何況,是對方意欲對她行不軌之事在先,她是防衛,不能算錯。
師祖無奈嘆息,沒有告訴她對方是凌霞仙子的徒孫,也未因這件事給雲山麻煩而指責她。他素來寬仁,耐心聽鳴珂說完自己的想法,然後說道:「你知道自己實力超過他,卻故意設下這樣的賭約,將他打成重傷。小珂,這不是願賭服輸,是你故意為之,你的心不正,你知錯了嗎?」
鳴珂:「不知。」
然後又被罰掃一年的山階。
松風仙君與餘夢覺都不怎麼會教人。師祖只會來罰她掃臺階,而餘夢覺只會拿著掃帚來陪她一起掃。
所以當年她不認錯,現在依舊不知悔改。
回憶到這裡,鳴珂忍不住勾起嘴角,輕輕笑了笑。
她想,她總以為師弟們是刺頭,原來當時她也挺刺的。
唉,畢竟她是餘夢覺撿到的第一個徒弟,想必,自然最符合師父的口味。
凌霞仙子見她反而笑了,氣道:「你笑什麼?」
鳴珂:「奧,我想起了高興的事情。把你徒孫打傷後,師祖罰我掃了一年多的山階。」
餘夢覺忽而掩唇,低低笑一聲。
凌霞仙子表情冷凝如冰,「你又笑什麼?」
餘夢覺攤手,「我也想起高興的事情,我師父也罰我掃了一年多的山階。」
凌霞仙子盛怒,金仙威壓席捲全殿,幾塊地板嘎吱裂開。
餘夢覺低低咳嗽,心疼地說:「唉,我剛鋪好的地板。」
蕭君知一直擋在鳴珂身前,她沒受到什麼影響,從青年身後探出個腦袋,問道:「仙子這次來找我,就是為了算舊帳?」
凌霞仙子看著他們,蛾眉緊皺。
百年前,天衢宗是仙門之首,松風仙君是人間修為最高的金仙,無論發生什麼事、犯什麼錯,身後總有一個雲山撐腰。
可是現在,松風死了,剩下的人不是重傷難愈就是根基被毀,一個個都變成廢物,他們怎麼還笑得出來?
她臉色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