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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周順珍停了一下,長舒口氣後故作輕鬆道:「多大點事兒啊……」
說完就主動跨進了那比她膝蓋還高出幾寸的門檻。
有護士喊道:
「周順珍家屬,請立刻到簽字臺簽字。」
林陽一步三回頭,見他媽如同個木偶似的一句一個指令完成醫生的指揮,微胖的身軀在寬大的病號服下竟顯得有些弱小,他再也忍不住,眼淚啪啪啪的往下掉。
簽字是時候林陽的心情便沒有平息。
負責配合他簽字的護士用冷冰冰的話語告知他手術當中的各種可能,一字一句如同催化劑一般將他心裡的難過無限催大又催。
他眼淚越流越兇,怕弄濕簽字那張紙,流一點他用手背擦一點,再流一點,他在擦一點…
脆弱而頑固。
隔著一面玻璃護士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這番話他們每天都要對不同的病人家屬重複上百次,但從來沒有人有這麼大的反應。
護士都忍不住有些擔憂他的精神狀況能不能撐到病人從手術臺上下來。
「你也別太擔心,只是有這種風險可能,不一定就……」
「林陽……」
單唯欽的聲音如同幻聽般的在他耳邊響起。
「爸爸!」
林陽回頭,看著不遠處那一大一小意識到這不是自己的幻聽。
直至很多很多年後林陽都還能清楚回憶起今天。
在他如此無助又如此悲苦的時刻,這人牽著嘟嘟走到他面前,什麼話也沒有問,一個字也沒有說,無聲的給了他一個擁抱。
家屬等候室。
明明人多到一凳難求,卻又異常的安靜。
這裡幾乎沒有人會高聲談笑,因為會坐在這裡的人都有家人或親友在一門之內歷經著生死。
比如林陽。
他安靜的坐在冰涼的鐵椅上,左邊是嘟嘟,右邊是單唯欽。
「你不知道自己在發燒嗎?」單唯欽語氣不自覺嚴厲。
林陽恍若未聞。
單唯欽嘆了口氣繼續道:「先把藥吃了…」
林陽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剛剛這人消失的那近二十分鐘裡居然是去給他買藥了。
可能因為生病的緣故,他腦子裡天馬行空的亂想,中安開退燒藥是要本人掛號的,單唯欽沒有症狀不可能買的到藥,只能去藥店。可這裡離最近的藥店來回也要近半個小時左右,也不知道這人是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把藥給他買回來的。
林陽如此想到。
沉默的接過藥一口吞下,單唯欽又立刻遞過來一杯溫水。
「謝謝。」
道完這聲謝後,二人都沒有說話,連嘟嘟都安靜極了,只默默拽著林陽的衣袖,無聲的給予他爸爸一份小小的支援。
沉默間,林陽裝在褲兜的手機開始震動。
他把手機拿出來,來電顯示上面備註是:老舅。
林陽拿不準周順波這個時候給他打電話幹嘛怕吵到別人,他準備去樓梯間接。
走前,「我去接個電話。」
他這麼對單唯欽道,後者微微頷首。
走到樓梯間,電話一接通周順波就在那頭問:「你們現在在哪家醫院呢?」
話音伴隨著大風的呼呼聲傳到林陽,林陽楞了一下,「我們在中安。」
周順波在那頭不知和誰說了一聲,「去中安…」
「老舅你來a市了」
「嗯。」周順波只應了一個字,然後說,「把具體地址發給我…我現在正從南站打車過來。」
林陽說好。
結束通話電話後,林陽便把醫院及手術室所在的位置發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