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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經兩星期的治療，鹿言的臉終於有了一絲起色，她睡了多久，蕭瀾就在她旁邊看了她多久。由於很久沒睡覺的緣故，蕭瀾的眼眶周圍都起了黑眼圈，黑乎乎一大片，眼睛也比尋常臃腫不少，看起來疲勞極了。她就坐在鹿言身旁曬著視窗照進來的太陽，眼睛半眯著，將睡未睡。

叮鈴鈴——

一段來電鈴聲打斷了平靜。

蕭瀾睜開睡意朦朧的眼，這場來電彷彿就在她意料之中，她淡定地接通電話，語氣十分不樂觀。

「找到人了？」

「是。」

電話裡傳來一種低啞的男音。

「他會在獄中幹掉程風，只需要事後我們能撫慰她的家人。」

「他需要多少？」

「七千萬。」

「七千萬……」蕭瀾斟酌片刻，緩緩開口，「好，給。」

「呃……」電話裡遲疑片刻，而後猶豫道：「您想清楚了嗎？」

「嗯。」蕭瀾目視著鹿言，愛意迸射出來，斬釘截鐵道：「如果有什麼後果，那麼我一人承擔。」

「……」

電話裡最終沉默了，男人知道，只要是蕭瀾決定要做的，那就不能再回頭了。

「今晚我就把錢打給他的家人，程風的事你多盯著點。」

「好。」

電話結束通話後，蕭瀾默默地想了很久，其實她不是幹什麼天大的事，那人是個死刑犯，離世前最大的遺憾就是自己的父母，只要自己在臨死前能報答父母，那他什麼都願意做。至於程風，他本就該死。

一個楊慧已經夠他嗆的了，要是鹿言再醒不過來，那他就是妥妥的殺人犯。

陳展楓說，等楊慧病情穩定下來，就向媒體公開程風的所言所行，雖然那已經沒什麼必要，但多了一個主要人證，總歸是件好事。

楊慧的傷在慢慢良性發展，期間她也曾與蕭瀾透過電話，她大概知道鹿言的事對蕭瀾影響很大，因此電話裡也在耐心地哄著她，蕭瀾也沒不耐煩，靜靜地聽她講著，彷彿曾經楊慧在她身邊活蹦亂跳的日子又回來了。

她告訴她，鹿言那麼愛她，怎麼捨得離開她。

「是啊……」蕭瀾說：「她不過就是累了，想多睡一會兒。那怎麼辦呢？只能我陪著她，等著她醒過來咯！」

「是啊瀾姐。」楊慧笑得甜滋滋地，「我還等著傷養好了和我們家展楓去看你們呢！」

「行了啊！」蕭瀾打趣道：「你還好意思說，這次要不是這場意外，還不知道你們要拖到什麼時候。」

「嘿嘿！」

「掛了啊！改天見面聊，我得給我們家言言按摩活動筋骨了。」

「好的，拜拜。」

「拜拜。」

電話結束通話後，蕭瀾原本有點笑意的面容又換回了憂愁的模樣，她轉頭看了看外頭的天色，太陽已經落下了，日落的餘暉灑在窗臺上，她對著鹿言輕嘆一聲，自言自語道。

「怎麼還不醒來啊？我急著見你，等的都沒耐心了。」

她自嘲一笑，這才多久啊，怎麼這就等的沒耐心了。

她又笑了笑，語氣淒涼道：「你真不怕上演一出羅密歐與朱麗葉啊……」

第56章

她說完顫抖著低下頭，將臉埋進掌心裡，忽視了鹿言輕微顫動的睫毛。

因為久睡的緣故，鹿言的臉乾巴巴地，嘴唇也乾裂地不像話，蕭瀾就拿著水和棉簽，一點一點地溫柔擦拭著她的唇皮。

她的眼睛將她的輪廓臨摹個遍，生怕幾秒不見會忘了一樣，蕭瀾伸出指尖，撫摸著她的眉毛、鼻樑、嘴唇、下巴……

醒過來吧。

求你醒過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