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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白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哭了,只好手忙腳亂地掏出手帕給她擦眼淚:「是不是我說錯什麼話了?」
「不,沒有,是菜太辣了。」許玉謠儘快平復了情緒,「先吃飯吧。」
沒有拆穿她那個拙劣的謊言,謝白只是憂心地看著她,直到這頓飯吃完。
吃完飯,許玉謠還是決定繼續跟她聊聊那個未完的話題。
只不過地點轉移到了臥室。
窗半支著,月色混著屋內燭火,倒也亮堂。
「我這幾日的困擾已經解決了,來談談你的困擾吧。」
謝白並不打算談這件事:「我沒有覺得困擾啊。」
「上次你不去學堂,是想逃避婚約;這次不去學堂,是想逃避什麼呢?」許玉謠不管她說了什麼,直截了當問。
「真的沒有……」後面的話,在許玉謠的注視下,慢慢被謝白收了回去。
「你不想說的話,不如讓我來猜猜看?是不是……現如今外面都在傳的事?」
謝白不想繼續撒謊,但也不想承認,於是一言不發。
「我知道了。」看謝白態度,許玉謠自然知道她的答案了,「我最後問一個問題,你不去學堂,只是因為外面的流言,還是也有其他的原因?」
只是因為自己女兒身的流言嗎?謝白忍不住思考起這個問題:或許並不盡然。
最近這兩三個月發生的事,加起來比之前的十六年還要多,多到讓人有種恍然隔世的錯覺——雖然這種感覺也不是最近才有的。
拋開流言,謝白其實也並不是很想再去學堂了,仔細想想,大概算是自暴自棄地覺得,讀再多書也沒什麼用。最近種種事情,便是她讀一輩子的書,也看不透、想不通。
倒不如在自己死去之前,好好珍惜跟許玉謠在一起的日子——謝白依舊不相信,皇帝真的會就這麼放過自己。
見她一直沉默,許玉謠只好又問:「很難回答?還是不想回答?」
「是……不知該如何回答。」
看她不似說假話,許玉謠沉默片刻,換了個問法:「是不願去京城的學堂,還是不願去所有的學堂?」
這話什麼意思?謝白詫異地看向許玉謠。
「你喜歡京城嗎?」許玉謠又問。
喜歡嗎?謝白說不上來。她在京城出生,這十六年來也一直在京城生活,可要說真的很喜歡京城,卻也談不上。畢竟,這裡帶給她的,只有十六年的提心弔膽。
但要說討厭這裡,若是兩個月前,謝白或許會直截了當說「沒錯,我討厭這裡」,可現在……看著眼前期待著自己回答的人,謝白說不出來了。
能有跟許玉謠在一起的今天,或許會是她這一生裡唯一的幸事。
「談不上喜歡不喜歡,只不過,這裡有你。」謝白如是說。
許玉謠被這句話說得心底有些澎湃:「只要有我,去哪裡都可以嗎?」
謝白點點頭。
「你喜歡山,還是河?或者海?要不,我們每個地方都去待一待,倦了就換一個地方。」
看著她興奮地設想著以後,謝白心裡陡生出一股不捨,喃喃道:「山河再美,亦不及你半分。」
若非自己是女兒身,她們便能有完整的一生,可以看遍河山,在哪裡待到厭了、倦了,就去下一個地方,在死亡來臨前,爭取踏遍大啟的每一片土地。
「這會兒說話倒是不羞臊了。」許玉謠聽到了她的呢喃,湊過去,卻見她神色有些落寞,「怎麼不開心?」
本以為困住謝白的是這做京城,然而看來並非這麼回事。說了要離開京城後,謝白看起來比之前更難過了。
難道,她不捨得京城?可她剛剛所言也並非像是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