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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我家的酒廠找了一份工作,做泥煤工人,每天拿個大鏟子在沼澤地裡鏟煤。這個工作又苦又累,本地人是不太樂意做的,但yik十分敬業,或者說,他是樂在其中。
yik雖然是個beta,卻得了一種病,起初我不太清楚,只大概知道他會對alpha資訊素有反應。yik在鎮上的診所配藥,診所的大夫阿瑟是我母親好友的鄰居,雷丁很小,大家都認識。
我問阿瑟,yik得的是什麼病,白鬍子老頭說我和病患之間有保密協議怎麼能告訴你呢。
我大驚,以為yik得了什麼絕症,眼淚汪汪地說那怎麼辦。阿瑟被我嚇住了。不會死的啊!他說,但yik需要一個alpha,我只能說到這裡了。
我跑去問yik,淌著眼淚鼻涕說你需要alpha是什麼意思?yik拗不過我,說好吧好吧,我告訴你,但你不準再說給別人聽。
我點頭。於是我知道了yik的秘密。
知道之後我難過了一整天。我覺得yik好可憐,為什麼作為beta要遇到這樣的事情呢?是不是有什麼辦法能讓他感到好受些?想了一個晚上,第二天我去找yik,站在他面前大聲說,yik,我是alpha,用我的資訊素吧,我可以做你的補充劑!
yik看看十八歲的我,發出大笑,笑完他向我擺手,說不用啦。
我挺委屈的,問他為什麼不要。要是yik願意,我隨時都準備好幫他,畢竟……我是真的很喜歡他。
他見我失望,摸摸我的頭,說別難過freddie,你的無花果味都變苦了。
我以為他是嫌我太小,不能像個真正的alpha那樣承擔責任,於是暗暗發誓一定要快點長大。我想讓yik更多一些喜歡我的資訊素,既然他不喜歡苦味,那我就時刻保持樂觀,讓自己更甜一點。
yik是個很堅定的人。他這個毛病時好時壞,可再不舒服,他都不會為了方便去找其他alpha。實在難受了,他就會去泥煤區坐著,坐很久很久。有一次我去找他,甚至看到他躺在地上,四肢攤開,被大地母親擁抱,閉著眼睛大口呼吸。
他真的喜歡這個味道。yik自己也說過,他走過世界很多地方,只有雷丁讓他最喜歡。我問為什麼,是因為這裡泥煤足夠多嗎?他想了想,問我,你相不相信命運?
我對命運一詞的全部理解來自詞典與電影,就回答稱不上相信,只是覺得挺神奇的。yik說是啊,的確神奇。他拿著鏟子在地上畫個圈,我以為他是在畫蘋果。yik喜歡吃蘋果,有一次我見他的蘋果掉在地上,他也不嫌棄,撿起來擦了擦就放進嘴裡。我說那已經髒了啊,他卻說不介意,只要回到我手上,它就是一顆完整的蘋果。
我不明白,看著那個圓圈,問yik在畫什麼?蘋果?你餓了嗎?
他對我笑,用鏟子將圓剷平了,岔開話題與我聊今晚吃什麼。我有些懊惱接不上yik的話——唉,太複雜了,東亞人的哲學,太難懂了。
——
在雷丁,每月第二週的週六夜晚,我們會在鎮中心的酒吧舉辦小酌之夜,說是小酌,其實是各個酒廠的朋友們拿出自己的佳釀,一起品鑑順便狂歡。
yik經常去,他愛喝雷丁的單一麥芽威士忌,尤其是泥煤味重的。他酒量好,總能喝很多,鎮上最能喝的都比不過他。我成年後會和他一起參加,但我酒量差多了,每次只敢喝半個品脫。
我二十歲的成年禮就是在小酌之夜上度過的,那天yik為了祝福我,送給我一張我的照片。我聽媽媽提起,yik與她說過以前自己是攝影師。那張照片拍得好極了,我非常喜歡,比隔壁託尼送我的遊戲機還要喜歡。我跑去與yik道謝,他坐在壁爐旁邊,喝了酒的臉紅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