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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又往他的腳踏車大梁上纏著花花綠綠的塑膠布,當裝飾。
楊老三推起腳踏車,上了車,騎車走人。玉芳默默地注視著他的背影。楊老三騎了幾步又停下來說:“玉芳,這些都沒用,我的條件不會變,就是你答應了,我也下不了手,你就別忙活了!”肖玉芳盯著他的眼睛:“師傅,你不是那樣的人!”
楊老三卻騎上腳踏車,怪笑而去。
肖玉芳氣得罵起來:“楊老三,你不是人,流氓,惡棍!”
楊老三又把腳踏車騎到玉芳面前問:“ 你罵誰?” 肖玉芳氣急敗壞地說:“我罵你。怎麼了?我就罵,流氓,惡棍!”楊老三笑了:“罵吧,我是不能怎麼著你,可我就是不教,你又能怎麼著我?”說著,騎上腳踏車,一溜煙走了。
肖玉芳嗚嗚哭著, 踢著腳踏車罵著:“ 有什麼了不起! 拿什麼架子!踢死你!流氓!惡棍!”
夜色下的肖家小院,肖長功扛著兩根圓木,氣喘吁吁地走進院子,“咣”地扔到地上。朝西廂房喊道:“德龍,德龍,你給我出來!”
肖德龍一瘸一拐地出來問:“爸,什麼事?”肖長功說:“別成天躺在炕上裝二爺, 給我練手藝!” 肖德龍問:“ 怎麼個練法?” 肖長功說:“看我的。”說著,用鋼叉叉著圓木,在院裡跳來跳去,把圓木準確地送進雞窩,驚得窩裡的雞滿院亂飛。“就這麼給我練。”遞過叉子。
大工匠 第五章(8)
肖德龍接過鋼叉,卻不肯練:“爸,這行嗎?再說,你這不是成周扒皮了嗎?半夜雞叫啊!我不幹!”
肖長功吼著:“我就是周扒皮,怎麼著!你給句痛快的,練不練?”
肖德龍梗梗著脖子:“不練!”肖長功“啪”地扇了德龍一個耳光:“渾蛋!不練,今天就別給我回屋!”肖德龍哭咧咧地說:“你到底要幹什麼啊!”肖長功下著狠心:“我要讓你成才,讓你成個好工人!”
肖德龍無奈,只好拖著受傷的腳,練了起來。
馮心蘭站在門口:“ 你們爺兒倆這是幹什麼? 讓不讓大家睡覺了?”肖長功喝道:“睡睡睡,就知道睡,都睡死吧,手藝是睡出來的嗎?”
馮心蘭悄悄地溜回了屋子。
肖長功坐在屋裡,端著一壺酒慢慢地喝著,看著月光下練叉鋼的肖德龍。馮心蘭擔心著兒子:“他爸,德龍的腳……”肖長功的臉色黑如鍋底,瞪了她一眼。馮心蘭噤聲了。
肖長功端著酒壺走到院子裡, 眼見肖德龍練得大汗淋漓。肖長功指導著,呵斥著:“喊起來!吭哧吭哧地,幹什麼!老孃們兒生孩子啊? 給我喊起來!” 肖德龍勉強打起精神練著。肖長功踢了肖德龍一腳,厲聲大喊:“練就像個練的樣,別偷懶耍滑。”肖德龍忍氣吞聲,發瘋似的“啊啊”大聲喊叫起來。
肖長功大聲地喊著:“ 對對, 就這麼喊! 叉準了! 肩膀要用力! 把腰挺直了!把勁兒聚在腰上,對了,送胯!雙膀叫力!送出去!對,對……”
肖德龍一用力,一根圓木撞開了西廂房的門。把德虎和德豹嚇了一跳。肖長功又訓斥起來:“簡直叫你笨死了!你這是開火車啊!”
肖玉芳走進院子裡,立住,看了一會兒責問道:“哥,你這是幹什麼? 有這麼練手藝的嗎?” 肖長功冷著臉問:“ 你又上哪兒去了? 怎麼才回來?”肖玉芳沒理他,進了東廂房。
東廂房裡,肖玉芳翻來覆去睡不著。院子裡,肖德龍的吶喊聲一陣陣地傳來。肖玉芳坐起來,低著頭,想著心事。
肖德龍練習叉鋼的吶喊聲,一陣一陣傳過來。肖德虎和肖德豹趴在西廂房炕上聽著。德豹擔心地說:“二哥,大哥這下子可毀了,咱爸把氣都撒到他身上了。”德虎嘆著氣:“唉,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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