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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翻樓叔的本子,她發現有相當一部分禮物是送給女人的,比如絲巾、香水和寶石,還有些吃的,比如魚膠和魚子醬。
她問:「樓叔,這些都是給誰的?」
樓叔說:「給太太你的。」
李羨有點意外,又不十分意外,夢裡王熙鳳好像也會收很多禮物,她不知道怎麼就想到這裡了。可她不是王熙鳳,沒有管理賈府的手腕和權力。
看出她的疑惑,樓叔解釋,「大部分人都知道你跟孟先生新婚,討好你就能討好他。」
樓叔四五十歲的模樣,戴著圓框眼睛,身位長者,卻很自然地說出了孟先生這三個字。
孟恪這人身上有種從不討好別人的氣質,卻又很招別人的討好,甚至可以讓別人愛屋及烏。
至於李羨自己,此前沈夏有天不經意說你知道嗎羨羨,你有點討好型人格。她大驚失色,想想確實是這樣。她改不了這習慣,只能儘量讓自己舒服。
胡思亂想結束,李羨朝他點了點頭,回身一屁股坐下,揮起小鏟子。
她不打算過來,孟恪表情淡淡的,並不在意。
「現棠打算種點東西。」樓白解釋。
孟恪頷首,放下公道杯,將手腕搭扶手上,視線遙遙落過去。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
孟恪:「種什麼?」
樓白:「有幾種鮮花和水果,她把種子弄混了,所以不太清楚。」
「不清楚是什麼也要種啊。」
「正好閒著。」
「這個年紀是閒不住。」
女人坐在空地的小土墩上,長發隨意紮成馬尾,身上是穿了好幾年的鵝黃色針織衫和褪色牛仔褲,褲腿沾了點泥巴,與身後不遠處那株黃雀梅一樣,從泥土裡生長出來的,小巧秀氣。
司機等了半天不見藤椅上的人起身,他走近了,看著不再飄熱氣的杯子,「孟先生?」
孟恪放下茶杯,擦手起身,吩咐道:「下雪了,給她拿件外套。」
樓白應聲。
李羨忙活半天,將種子全部種下去,袖口沾滿泥巴,她甩了甩手,發覺手指凍僵,幾乎沒知覺了。
「快進屋暖暖。」陳平將一件羊絨毯子披她身上,扶著人往樓裡走。
李羨彎腰撿種子包裝袋和自己的小鏟子,邊走邊跺腳,「好冷好冷。」
陳平給她煮了一壺橘子皮薑茶,暖暖地捧在手裡,她笑吟吟,「謝謝陳姐。」
陳平笑說:「都是先生囑咐的。」
陳平希望主人夫婦和睦,李羨知道這心思,笑了笑,只當羞赧。她小口喝著熱騰騰的薑茶,抬頭望出去,窗外雪花變得細密了,鋪天蓋地織成一張鵝絨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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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山上霧濛濛,前幾天新下了一場大雪,到處銀裝素裹。
汽車車輪碾過柏油路上融雪洇濕的痕跡,樹梢輕顫,積雪滑落。
車停下來,司機下車,將車門拉開,孟恪從躬身後座走下來,望了眼這間小洋樓。
進門時正巧遇見廚娘拎著菜籃子進廚房,看見他,「孟先生回來了。」
孟恪頷首。
早就等在一邊的陳平迎上來,倒了杯熱水,接過樓叔手裡的外套,掛起來,問孟恪:「還不到七點,您要不要回樓上休息一下?」
拎著箱子回到樓上,陳平輕手輕腳開啟客臥門,「羨羨還睡著呢。」
孟恪跟在後面,「羨羨?」
「就是太太,先生。」
「嗯。」
行李箱滾輪發出細微的軲轆聲,孟恪走進臥室,看了眼床上軟被中間凸出的輪廓,「先放進去,找時間收拾。」
陳平應了,腳步輕了又輕,出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