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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隨縮了縮脖子，道：&ldo;不知道。倒是外頭有人傳是陳家砸的……不知真假。&rdo;

大老爺：……

還用說什麼真假，如今文官勢大，誰吃飽了撐的對著文官耍威風，拉攏且拉攏不過來。除了陳家，便是尋仇的也要先打聲招呼。街上都有人閒話，擺明瞭陳家派人砸，還砸的光明正大。京裡機靈的人都知道周家妹子是他小老婆，楊安琴砸的哪是周家，實實在在的砸他。這是替陳氏出頭了。果然是個潑辣貨，才進京就惹事。

長隨見大老爺臉上陰晴不定，不敢多話。好半晌，大老爺才問：&ldo;怎麼砸的？&rdo;

長隨才理了理思緒，把聽到的故事娓娓道來。

今日陽光正好，得閒的人家都出門走動曬曬太陽。未時初刻正是街上熱鬧的時候。忽然大街上竄出兩隊人，齊齊整整恰是四十個精壯漢子，二話不說直衝進周記金銀鋪。

街面上做生意，流氓地痞見多了。無非做個圈套，演戲碰瓷。周掌櫃雖唬了一跳，但想著他家靠山，並不十分害怕，陪笑道：&ldo;幾位爺要點什麼？&rdo;

哪知領頭的人壓根不按理出牌，既不演戲，也不說開場白。擠進門內揮手喊了聲&ldo;上&rdo;，連辯解的機會都不給人留。四十個漢子迅速分成兩組，十個漢子留在外頭做人牆阻隔人群，餘下三十個又分成三小組分別找地方開砸。

只聽得桌球亂響，鋪子裡頓時一片狼藉。青瓷的碟子碎了，青花的瓶子裂了，金銀器皿珠玉寶石丟的滿屋子都是。周掌櫃愣了半晌，此刻才反應過來，哭道：&ldo;諸位大爺！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小人有得罪的地方還望明言。&rdo;

那些漢子全不理他，繼續動作。又幾聲轟響，竟是連架子都給踹倒在地，壓壞了無數擺件古董。周掌櫃心疼的差點撅了過去，捂著胸口硬撐著道：&ldo;大爺，讓小的做個明白鬼吧！&rdo;

拿人錢財消災，漢子們本就是人請來的，哪有功夫搭理周掌櫃，只認真收錢辦事拆屋子。周掌櫃急的團團轉，圍著領頭的那人不停的作揖：&ldo;大爺，親大爺，您總給我個由頭吧？或是我家的貨不好？或是我得罪了哪個貴客？我可以賠錢，別砸我鋪子啊！那可是我們全家吃飯的營生啊。&rdo;說著就哭起來，&ldo;大爺，小的求您，價錢好商量，停手吧！&rdo;

猛然見，見有人拿著抓著箱子底的兩個角往下一翻，只見滿滿的珍珠嘩啦啦往地上砸，周娘子不住的尖叫：&ldo;別！別！那是珍珠！可不能磨！&rdo;

周娘子不提還好，一提那人挑了幾顆大的用力猛踩。周娘子不敢上前，跌坐在地放聲大哭。

有機靈的夥計見狀不妙，從後門溜出去，去找相熟的捕快。衙門公差個頂個的油滑，拖的夥計吐足了錢，才慢吞吞的走來。街上早已裡三層外三層圍的水洩不通。好容易擠進去，看著守門的漢子強壯威武，捕頭先打了個哆嗦。京城水深，膽敢青天白日下砸葉家罩的鋪子，必來頭不小。他們原不想來，隻日常收了不少好處，不大好意思裝死。磨磨蹭蹭的趕到，裡頭都快碎成渣了。輕咳一聲，道：&ldo;幾位有什麼委屈找衙門訴訴，休攪亂市場。&rdo;

一個黑臉的漢子笑道：&ldo;李捕頭，是我們。&rdo;

李捕頭定睛一看，竟是熟人，西城閒漢劉老五，因生的黑，人稱黑炭。兩家有些七拐八扭的親戚，認識十幾年了。李捕頭鬆了口氣，哈哈笑道：&ldo;劉黑炭！你怎底做起打家劫舍的營生來？你可知你們觸犯律法，還不快快收了。我只裝作沒看見。&rdo;

劉黑炭噯的笑道：&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