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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曦恨極了他這模樣, 卻是愛極了他這模樣。
「這麼些年了, 你就沒有為死在你手下的無辜亡魂感覺到一絲愧疚嗎?」辰楚站在他背後許久, 都被他淡然的無視掉, 終於怒問。
何羅這才轉頭看他,平靜地道:「我會努力去彌補活著的人,愧疚源於錯誤,但是我認真想過,並不覺得這是錯誤。」
「你害死無辜的人, 這還是對嗎?」辰楚幾乎又回想起那一年,那一天。
「怎麼樣,才是無辜呢?」何羅語氣談定,像是在說今天的天氣,「我可以不站出來,魔物也傷不到我,我可以不救你,你也能活下來,可事情總要有人去做,我不抵抗,難道你們那做為前線的村子,也能倖免嗎?」
「狡辯!」
「這只是事實罷了,刀劍無眼,壞人做一事好事,就是浪子回頭,好人做了一件壞事,就是十惡不赦,你殺的人,你做的事,難道不是你,是你心中的魔做的?」何羅平靜地凝視著他,淡然道,「看到這樣的你,就越能讓我相信,我是對的。」
「巧言令色!」青年惱怒地拉起他的手,掐住他的脖子,幾乎是咬牙道,「為什麼,為什麼你就不能向我服個軟,這樣激怒我,對你有什麼好處。」
何羅轉過頭,輕聲道:「我所行所作,皆隨心意,不為其它。」
「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你能,又如何呢?」何羅的眼神很清澈,卻又很空。
但辰楚卻要被他逼瘋了,他甚至不知道他們究竟是誰在折磨誰。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這人都懷了他的孩子,為什麼身敗名裂,為什麼就算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處境,他都是這樣,沒有羞愧也沒有難過,甚至被他折騰得半死了,也能在最後緩緩爬起來,關心被他打傷的門人。
他所有溫柔和關懷,可以給所有人,就是不願意再分他一絲一毫。
年輕人把自尊看得比天還要重,比海還要深,當然就體會不到何羅那隻要我不難受,別人就會替我難過的心情。
終於,在又是一番雲雨之後,辰楚撫摸著枕邊人的小腹,輕聲道:「你說,這會是女兒,還是兒子?」
「不知。」何羅陷在被褥裡,懶懶地回他。
「等生下來,就知道了。」辰楚倒是頗有興致,「聽說孩子可以孕育母性,這或許能讓人改改性子。」
「生不下來。」何羅平靜地說。
辰楚輕蔑道:「這可不是你說了算,現在的你,可不是曾經的羅尊了,若是這孩子有一點意外,我便屠了你一半門人,讓你後悔一世。」
「那也生不下來。」何羅的迎著對方越發兇狠的眸光,淡然道,「你毀我元嬰,我內氣無法凝聚,便想了個法子,將這胎兒煉化成假嬰,做先天之氣凝丹,所以,他生不下來了。」
「你、你這——」青年大怒之中,又有一種深深的惶恐,那聲音都在一瞬間沙啞顫抖,「你居然下的了手!」
「這是正確的事情。」何羅坐起身,略有感慨,「不然呢,我難道還能給他一個完美的家?」
青年怒火衝天,一抬手就是全力的一掌,轟向何羅臉頰。
何羅眼神這才帶上一點輕蔑,抬手伸指,點向那一掌。
他的手指纖長如蔥,但在這一刻,卻是像尖銳的鋼鐵,輕巧地穿透了敵方的手掌。
甚至,他卡住對方右手的同一時間,另外一隻白皙秀氣的拳頭,已經轟上對方面門。
一聲悶哼過後,何羅依然坐在床上,而另外的人,已經轟穿牆板,落入院中。
他有條不紊地披上衣服,繫上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