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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寒的臉色無與倫比的平靜,眼睛眯起,手指在繃成滿月的弓弦上一敲,回頭衝著嶽沉舟一笑:「我說過,你要永生永世呆在我的身邊,再也別想拋下我。」
話音剛落,隨即鬆手——
只聽「鏘」的一聲巨響,銀藍色長箭破空而出,瞬間劃開所有灰暗的霧氣,在雪山頂端掀起一片碎雪,轉眼間向著四面八方吹去。
長箭幾乎瞬間就擊穿浮在空中的朝夕鼎,在一團炸裂的強光中,與它一起碎成漫天散落的流星雨!
砰——
隨著朝夕鼎與長箭相觸,嶽寒手中的霜白幾乎在同一瞬間裂成了千萬碎片,化作光點一同匯集,在整片海面之上爆發出壯觀的光芒。
與此同時,被黑暗吞噬的太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散發出光輝,日月在海平面上爭輝,極明與極暗不停流轉交錯。烏雲並未散去,紫色閃電驚天動地從天而降,狠狠劈向這個茫茫大海中飄搖不定的小島。
就在他們腳底,雪山綿延的最深處,一道直通雲端的臺階赫然出現,勢如破竹貫穿天地!
「成功了……」嶽沉舟輕聲喃喃道,在天崩地裂的巨響中依然傳到了嶽寒的耳朵裡,「居然真的被我賭對了。」
密如蛛網的雷劫轉瞬降臨眼前,與之前經歷的每一次雷劫都不一樣,這是嶽沉舟萬年一次的劫數,在他「違逆」天道,親手築下一道天梯之後,那天雷的數量幾乎立刻翻了幾倍,簡直如同一道九天之上潑下的瀑布!
不祥的光線霎時間填滿整個山谷,從山巔向下看去,只能看見一個黑點在雪原中前行,他的身後落成一條殷紅痕跡,色澤如血,有一種如同獻祭一般讓人心驚膽戰。
白暨已經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我只有這一次機會……只有這一次……
他將白骨森森的腿從雪地中拔了出來,爬著向近在咫尺的天梯再前進了一步。
我不能失去這次機會。為了今天,我等了幾千年,我等不起下一個萬年了……
帝師……帝師……
白暨的臉上滿是血水凝成的冰渣,他的眼前早已經一片漆黑,即便是天道降下的萬頃巨雷也不能叫他產生任何退縮。他伸手看向近在咫尺的天梯,也不知哪來的力氣,不管不顧地就要向上爬去。
然而就在手心與臺階相觸的那一瞬間,宛若半邊身子被擲入高溫的巖漿,突如其來的高溫炙烤著他的面板、骨骼,每一寸經絡與皮肉,發出滋啦啦的響聲,空氣裡立刻傳來刺鼻的焦臭。
——這是天梯對魔修的拒絕與懲罰。
「為什麼……為什麼啊帝師!」白暨聲嘶力竭地哭嚎出聲,「我是白暨啊!您說過的,未央初曉,晨曦微露……我是你在東海岸邊救下的白暨啊!你既救下我,為何要拋下我!帝師!求求你了,帝師……您看我一眼,就一眼……讓我追隨您而去吧!……我這數千年的時光,都是為了這一刻而活下來的啊!」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由遠而近響起的滾雷聲,黑雲翻湧不息,一道粗如樹幹的天雷無情劈下,劈向他的頭頂。
白暨猛然咬住牙,然而下一秒,一個黑色的人影籠在了他的上方。
鶴歸烏黑的長髮散在風中,用身體為盾牌,生生替他擋下這一道雷劫!
「主人……」
如同一葉扁舟撞上風暴汪洋,他傷痕累累的身體哪裡經受地住這樣的力量,幾乎在電光降下的瞬間就折斷成碎渣,散進狂風之中。
從未體驗過的劇痛席捲而來,視線朦朧晃動,鶴歸掙扎著,在鋪天蓋地的折磨中用力向著白暨的背影看去。
他看到白暨沒有回過頭來看自己一眼,如同揮去不潔之物一般向後揮走鶴歸的一片衣角。
他借著鶴歸用生命為他創出的時間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