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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玉旨雄一從寫字檯上拿起宣紙說,“把這個拿去吧。”
秦得利(我們以後就這樣叫他了,因為這名字對他確實更合適一些)忙伸出顫抖的雙手,接過題字,然後高舉過頭,邁正步向屋門走去。這是他們廳長恭捧博儀“即位詔書”走進大會會場時的姿勢,這回被他用上了。
站在門旁的齊德蔭連忙給他推開了屋門,於是秦得利就一直走了出去。
這時玉旨雄一對葛明禮說道:“葛先生,現在我們可以辦公事了吧。”
“是。”葛明禮馬上立正說,“方才廳長已經吩咐過我,說閣下要親自審問那個姓羅的小共產黨。卑職馬上就讓人把他押到刑訊室去,然後您再……”
玉旨雄一沒等他說完,就揮了揮手說:“不要上刑訊室,就把他帶到這裡來。”
“這裡……”葛明禮遲疑地看看屋說,“這裡什麼裝置也沒有,審問起來……”
“要什麼裝置?刑具嗎?”
“是呀。”
“為什麼要用刑具呢?”玉旨雄一翻了翻眼皮說,“使用刑具審問犯人是審問者無能的表現,攻心為上,用刑為下,何況對付這麼一個小共產黨。”
“是!”葛明禮回手一指齊德蔭說,“遵照主席顧問官閣下的吩咐,帶犯人!”
齊德蔭應聲稱是,轉身要走。玉旨雄一又把他召喚回來說:“把你們的審訊記錄也帶來。不要帶打手,這裡用不著他們。連你也不要來了,就讓秦得利押來就可以,犯人不是他抓來的嗎?”
“是。”
“還有,帶來以後先在別的房間裡等一等,聽我的召喚。”
“遵命!”齊德蔭舉手敬禮,走出了屋門。
屋裡只剩下玉旨雄一和葛明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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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明禮雙手捧給玉旨雄—一杯碧螺春。
玉旨雄一說了聲“謝謝”,然後一指寫字檯旁邊的椅子說:“請坐下,我覺得我們之間需要談一談。”
葛明禮沒有坐,仍然垂手直立著說:“顧問官閣下有話請吩咐,卑職立即照辦。”
玉旨雄一揮揮手說:“不,不是吩咐,是彼此之間的交談。你先請坐下,坐下好談話。”
在玉旨雄一的再三相讓下,葛明禮坐下了。但只坐了半拉屁股,雙手放在膝蓋上,胖大的身軀挺直得像根木頭撅子。
玉旨雄一微微一笑說:“昨天我肝火太盛,對你說了些不敬的話,你不介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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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明禮忙又誠惶誠恐地站起來說:“卑職只嫌閣下訓導得太少了。卑職從昨天到今天,一直背誦你老人家的訓詞,可惜卑職太笨,沒記全。趁現在有空,你老人家能不能再訓導卑職一遍?”
玉旨雄一又忍不住笑了笑說:“葛先生倒是個很有趣的人。”
葛明禮忙說:“能使閣下覺著有趣,也是卑職的光榮。”說完這句,他又用半拉屁股坐下了。
玉旨雄一呷了一口碧螺春說:“咱們換個話題吧。最近盧運啟的情況怎麼樣?”
“自從上次卑職和何佔鰲廳長向閣下回稟了他的情形以後,卑職又去過一次。這個老傢伙競閉門謝客,任何人也不見了。”
“你沒有去看看今妹嗎?”
“去了。家妹說老頭病了,大夫說需要靜養。”
玉旨雄一眨了眨小圓眼睛說:“什麼病?”
“說是心動過緩,一分鐘跳三十幾下,叫什麼原發性心臟病。”
玉旨雄—一皺眉,忽然站起來在屋裡走了一圈。
葛明禮也忙站起來。
玉旨雄一站到葛明禮面前,緊盯著葛明禮問道:“你看他是真病了嗎?”
葛明禮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