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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素軒哦了一聲,螓首輕抬,秋波凝注著她。微微笑道:“出了什麼事,善兒只如實說便是。”
善兒咬了咬嘴唇,垂首沉吟片刻,才下定決心。囁囁道:“藍將軍昨晚留宿小姐帳中,一夜未歸。善兒雖然惶恐,卻又不敢進去打攪。猶豫了一夜,左思右想,覺得此事關係到小姐的清譽,實在不敢隱瞞公子……”嘴唇動了兩動,下面的話,卻未再說下去。
容素軒聞言笑容未變,只是秋波轉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黯然,隨即斂去,只銳利的上下細細打量了對方几眼。善兒覺得被他看到的地方象有火在燃燒,越發忐忑,渾身不自在起來。
收了目光,幽幽羥嘆一聲,容素軒這才頜首挽笑道:“善兒做的很對。應當賞你。”
善兒這才長舒了口氣,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顫抖的聲音中帶著三分欣喜:“善兒一心一意對公子盡忠,不求賞賜。”
容素軒終於緩緩長身而起,走到她的身前,居高臨下俯視對方。溫婉含笑,喃喃低語道:“果然忠心呢。”溫和的笑容中漸漸泛出冷削,笑音漸弱,語聲漸微:“善兒也說這件事關乎小姐清譽,必然馬虎不得。還好如今只有你知我知而已。若然此事流傳出去,我定會很不歡喜。”說到後來,語音竟有了陰寒之氣。
善兒的微笑僵在臉上,只覺一股莫名的涼意遊遍全身,額角亦微現汗珠,忙磕了個頭,連連顫聲道:“善兒決不會洩露半句,請公子放心。”
容素軒再次低頭望了她一眼,長長地嘆息了一聲,他適才流露出那種令人驚慄的寒意,剎那之間,便在溫柔的笑語中化去:“既如此,你便先下去罷了,好好侍候小姐。”
善兒竟如獲大釋一般,連忙又磕了幾個頭,匆匆退下了。
容素軒久久站在原地,輕笑如昔,只是面容摹地變得比平日還要白了幾分。
帳內是死一般的靜寂,炭火的殘光還在星星點點般閃爍。橡木桶中朦朦的水氣如霧,素卿的身體在這縹緲的白霧的包裹中,只覺得深沉的倦意,倦意來得如此迅速,像是浪花捲去貝殼一般,霎眼間便吞沒了她,神志漸漸被散去,呼吸漸漸沉重,眼簾漸漸下垂,眼前的一切,也漸漸模糊、模糊……
朦朧中,有人緩緩自門外走入,她想回頭去看一眼,但那腳步聲已走到她身後,隨手拿起帕子,溫柔的為她擦背。素卿這才從迷芒中略微清醒,沉重地嘆息一聲,嘶啞而微弱的說:“善兒,我自己來。”
然而身後的人並不出聲,只有冰冷的手指劃過在她柔軟的頸子和香肩。如同被電流擊中,素卿蒼白而絕豔的面容此刻瞬息變得冰冷,秋波中雖有光芒閃動,面目上卻無半分表情,麻木的,彷彿被人點了穴道。
無邊的沉默,無邊的靜寂……
木桶中的水漸漸冷了,心中深邃的痛苦卻越來越濃。素卿原本木然的眸子中,慢慢充滿了酸楚和幽怨的流光,還有幾分說不出是對他還是對自己的嘲諷。又過了很久才幽幽的嘆息了一聲,輕柔的聲音無波無瀾,啞聲痴痴道:“這便是軒想要的罷?”
沒有回答,容素軒只是無聲將她洇溼的髮絲緊緊的纏在手指上。
素卿的心沉了下去,沉得更深,心底冰冷如霜。
毫無預兆的,一股猛烈的力道將她的頭髮向後拽去,素卿吃痛,情不自禁驚叫了一聲,身子再也坐不穩,猛地溜入水中,幾口冷水吸入肺裡,嗆咳不止。連忙揮舞著胳膊去抓桶壁,容素軒見狀加大力道,一把將女子的游魚一般的嬌軀從水中提起,激盪的水花如珍珠連成一片,濺溼了他的月白長袍。
容素軒失去了那和煦如風的鎮定,面容間是一片茫然之色,鳳眸裡流溢位奇特的矛盾的神采,痛苦絕望和冷厲憎恨交織掙扎。
也不顧對方滿臉滿嘴的水珠,冰冷的唇忽然狂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