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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挺感慨的。
在我一個局外人的角度看來,兩個人格消失一個,確實就是治癒的過程,但他自己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我還是很驚訝。
他是真的對小王八很好,也是真的很愛他的媽媽。
這種事想想就很無奈。
如果那位媽媽知道自己的孩子其實早就因她的鐵血教育悄悄地換了人,如果小王八知道她本不是媽媽的孩子,如果她們知道這個身體最原本的主人就要消失了,可能世界觀都會崩塌。
確實,將小小王的存在徹底隱瞞下來,對所有人都好。
但其實和小小王通電話時,我憋了一堆話想說。
我想告訴他,兩個人格變成一個人格或許算是治療,但將男性人格代換成女性人格,絕對不是治療。
他其實是可以作為一個男人,理直氣壯地支配屬於自己的身體的。
不想穿裙子無所謂,喜歡女人也可以,只要沒有違背道德,其實都不是他的錯。
他的存在本沒有任何問題,根本不需要讓另一個人格來替自己活。
可我說了又有什麼用呢,只會讓他後悔自己的「懦弱」,讓他後悔自己沒有從一開始就堅持自己存在的合理性,讓他更加恐懼自己的消失。
而這樣的「懦弱」也沒什麼可指責的,因為他當年不過是個六歲的孩子,他剛好擁有分裂出人格的能力。
所以整件事情看過來,其實所有人都沒什麼大問題,包括「他們」的媽媽。
兇或許是兇了點,但是估計就是那種做什麼事都認真且用力的人吧,包括在「養孩子」方面。
她也不會想到「女兒」其實打心底裡認為自己是男孩,更不會想到這孩子會因為被吼了一聲而分裂出另一人格。
但反正,事情已經發展到今天這步了。
這麼想來我對小蕾其實也有點兇,我有罪。
6月3日
星期一
多雲
擔心的事情果然發生了。
上次玩劇本殺時送來蛋糕的那個男人,也就是何碧蓮的丈夫,找到了我們公司來。
不得不說這個人確實是不太聰明的樣子。
我本以為我好歹能有3到5句辯解的機會,但他就是沒給我這個機會,上來就跟我扯著嗓子喊,還錘爛了他山石的玻璃窗,把辦公室的幾個小姑娘嚇得尖叫連連。
比較讓我意外的是他還撿了塊玻璃握在手上,我當時想的是——
兄弟,這一下子劃過來,你要賠的錢可就多了。
那一瞬間其實我已經做好毀容的準備了——自打脾臟切除之後我就不可能跟任何一個成年男性拼力氣。
男人嗎,臉不臉的不重要,別給我整太埋汰就行。
但是涵涵突然出現了,少林武僧一樣捏著男人的手腕就把玻璃奪了下來。
可惡啊,被他裝到了。
涵涵這個人,就是很會充場面:「幹什麼幹什麼?蓄意傷人是吧?陳晨報警!」
那人甩出一沓照片:「他敢報警?他他媽的跟我老婆搞到一起去,你看他敢報警?」
我撿起一張看了看,果然是在「百樂咖啡」門前的照片。
我說:「我要是跟你老婆偷情,多少也會戴個口罩什麼的。你老婆都把臉擋成那樣了,我就敞著臉讓人拍,你覺得很合理是嗎?」
那人頓了頓,又找到了可以說服自己的角度:「你們這種人,要是要臉就幹不出來這種事了!」
我把兩個手機全部解鎖擺在了桌面上:「一個工作手機,一個生活手機,所有軟體隨便你查,看看我和你老婆有沒有半點關係。或者說你還有什麼想查的,只要你說得出來,我都可以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