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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什麼時候起,由幾名成年人合唱的民謠裡盡混入了童聲,那一聲聲清脆稚嫩的聲響在昏暗的山道間迴響,讓人毛骨悚然。但神婆沒讓我們停下,也沒有人敢自行停止歌唱。
除了幾個鎮場子持槍的村民,在場的女人只剩下若眉和另外一個看上去不到二十歲的小姑娘,她穿著花格子襯衫,冷汗將她背上的衣物打得透濕。女孩緊緊皺著眉,焦躁不安的注視著那個會吃人的洞口。
我注意到若眉輕輕捏了下女孩的手,低聲安慰了對方兩句。
神婆停下歌唱,走到近前打量著二人:「你們誰先進去?」
若眉本想答話,身旁的女孩先囁喏著開了口,她小聲說:「能不能讓我先進去,我不想被留到最後一個。」
我女朋友看了她一眼,無所謂的點點頭。
穿花格子襯衫的小姑娘進去不到一分鐘就出來了,她沒遭遇什麼異常,把布袋交給神婆後便匆匆離去。
最後一個人輪到了若眉頭上,此時天空黑漆漆一片,聯想到之前幾人的狀況,我實在無法接受若眉遭遇不測的可能性,想跑到她面前保護女友,卻被身邊持槍男子抓住了手臂。這人力氣很大我掙脫不開,只能壯著膽子對神婆喊道:「我來代替她吧,我是她丈夫,我進去也一樣。」
「女人進去才有用,這是規矩。」神婆瞥了我一眼,難得的解釋了一句,隨後催促若眉:「你也別耽擱了,趕快進去,越晚進越危險。」
看著若眉走進洞口時我心裡緊張的像是在擂鼓,若眉反倒沒有我這般慌張,她輕輕哼唱著那隻民謠走入了墳地,雨還在下著,似乎有童聲在應和她的歌。
女友的身影消失在我的視野中,每一秒都如此漫長,彷彿過了很久又彷彿是轉瞬即逝,在我焦急的等待中她終於又重新出現在了洞口。村民鬆開了對我的掣肘,我第一時間飛奔過去緊緊擁抱住了若眉。
「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我緊張的問道。
若眉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伸手捏捏我的臉:「我沒事,怎麼感覺你比自己進去還緊張?這麼多人看著呢。」
本想和女友多溫存溫存,但這裡環境著實不允許,一肚子想和若眉說的體己話還是等回家再說吧。
和神婆簡單交代兩句後我帶著若眉回到了張家,張叔對下午的事情閉口不言,囑咐若眉媽媽給我們一人下了一碗雞蛋面。經歷墳山上那一場折騰後我和若眉都餓狠了,狼吞虎嚥的把麵條連湯底吃了個精光。
沒多時隔壁鄰居找上了門,他們一家子站在張叔家門前,說神婆正在村子中央舉辦盛大的法事。幾乎所有村民都去了,問我們家要不要一起去看個熱鬧。
想來神婆的法事只能是和後山墳地有關,儘管那段經歷恐怖至極,一個大活人在我眼前被蠕蟲生生啃食殆盡,直到現在身上的雞皮疙瘩還沒有消下去。但我實在有些好奇後續的進展,心癢癢的想跟隨張叔一家子一起去圍觀。
我問若眉要不要一起去,她搖搖頭說有些困想要先回屋休息。我本打算留在家裡陪女友,但若眉叫我不要管她,去看看神婆還有哪些動靜也好。
去到目的地時已經有很多人聚在了那裡,村民們在村中一塊空地前站成一排,每個人手裡拿著一隻小小的布袋。他們挨個走過去將布袋扔在面前的柴火堆上,由神婆澆一把火油,又撒了些不明成分的灰色粉末。
她一邊做這些一邊嘴裡念念有詞,呢喃著我聽不懂的咒言。
橘紅色的光芒從柴火堆上升起,火勢愈演愈烈,滂沱大雨也無法熄滅這熊熊烈焰,整個陰霾的村莊被照得通亮。
這場大火持續了很久,從晚上七點多一直燒到了半夜。我不知道他們燒了什麼東西,但沒過一會兒,火場的上方出現了女人和嬰兒的哀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