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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車老兵拿著那三角閥在舌頭上舔舔、衣服上蹭蹭,親自動手給我重新裝回去之後……
反正就這麼說吧?
那輛老解放自打經歷了汽車老兵親自動手擺弄了不到一分鐘之後,大半年都沒出過任何的毛病。
而且那大半年的時間,只要我去了汽車連,汽車老兵都會拉著我聊一會。
一些修車的小竅門,一些保養的小訣竅,走單軌橋雙軌橋時的技術,甚至是汽車給炸了一側的後軲轆之後,綁上根枕木就能再跑二十公里的法子……
我能想到的,還有那些我壓根都想不到、甚至連車輛維修教科書上都沒有的知識,就這麼在聊天扯淡的過程中,慢慢地教給了我。
而在那過程中,總會有來修車的兵,給汽車老兵買菸。
也從來都不要別的,從來都是加長紅塔山。
我也問過指導員,為啥汽車老兵總要來修車的兵給他買菸?
為啥買去的煙他從來都沒見抽過,嘴角叼著的,永遠都是那種兩塊錢能買一大包的漠河煙?
可指導員也就是笑笑,從來也不說。
問急了,也就橫眉立目大喝一聲:“你小子閒得蛋疼是吧?背上裝備給老子來五公里!”
然後,就是飛起一腳把我踹出連部……
再後來,汽車老兵調走了,據說是去了總裝的某個衙門。
臨走的頭天晚上,汽車老兵的屋子裡滿滿當當的全是來送行的兵和官。
也都沒別的話說,只說老兵走好,老兵總算熬出頭了……
直到汽車老兵走了之後,汽車老兵的故事,才被允許在我們這批新兵蛋子中傳播開來。
汽車老兵的技術是一流的,任何車在他面前開上一兩個來回,汽車老兵張嘴就能說出來這車毛病在哪兒?改怎麼修!
可汽車老兵沒文憑,甚至都不怎麼識字!
他的手藝,是七八歲的時候就跟著師傅學,起五更睡半夜,髒活累活玩命幹,再加上自己的琢磨練出來的。
於是在汽車老兵義務兵役的時間滿了之後,提幹就成了奢望,只能轉個志願兵。
就有一回,某某高階衙門來了一批所謂的機械專家,帶著某種新型的軍用車輛,來高原高寒地帶做某種測試。
自然而然的,汽車老兵也就作為協助力量跟了去。
說來也巧,那看上去挺結實挺扛造的新型軍用車輛,在高原地帶上一開起來就容易燒缸開鍋,一群專家左弄右弄玩了半個月,也沒能解決這問題。
這時候,實在是忍不住的汽車老兵也就多了句嘴,說你們看看某個冷卻迴路是不是堵了?高原地帶的泥土都是粉塵樣的,很容易就……
話沒說完,一眾專家裡就站出來個打頭的,很是不屑地從兜裡摸出根加長紅塔山點了,牛逼哄哄的回了一句——這是新裝備,不是你們玩過的那些老機械了,咱要講究個科學……
後面還說了什麼,具體的內容已不可考。
但據當時在場的兵們說,沒一個髒字,可就是句句話都朝著汽車老兵心裡頭堵!
總結起來的中心思想就是——你個連學歷都沒有的傢伙給老子閉嘴!
然後汽車老兵就火了……
叼著他那兩塊錢能買一大包的漠河煙衝過去,拿著扳手螺絲刀三兩下拆了某個冷卻迴路的部件朝著那專家眼前一扔,然後扭頭就走!
眾目睽睽之下,大家都明明白白地看到了,那個冷卻迴路部件已經完全被塵土堵塞成了個土疙瘩!
清洗了那冷卻迴路部件,再加了個防塵的小玩意,那被珍而重之送到高原上來做測試的新型軍用車輛也就圓滿完成了各項檢測,然後諸位專家皆大歡喜打道回府。
卻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