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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中人是眼前人。
溫禧有種恍若隔世的錯覺。好像胸膛停了一隻振翅的蝴蝶,微微顫動。
但想起剛才的舉動,她心裡又警鈴大作。公共場合相見能隱忍到此,已經是她能做出的最大極限。
溫禧不知此時的自己看起來像一隻弓身防備的小貓。
「見到我很意外嗎?」
看見溫禧站在原地,時祺快步走上前,用溫和的聲音給她順了順毛。
「今天沒有返場嗎?」
溫禧感覺時間不對,下意識問他。
按照音樂會心照不宣的慣例,演奏者會因為聽眾熱烈的掌聲,選擇返場加演一到兩曲。
「返場已經結束了。經紀人同我說我的部分就到這裡,預計還有一個為觀眾舉行的小活動,但不需要我的參與。」
他還真是奇怪。
內場因為時祺如火如荼,主角一個人不知所蹤。
話音剛落,人群逆著方向魚貫而出,她耳尖,聽見散場的嘈雜。
「你看一下現在的時間。」
時祺極耐心地跟她解釋。
溫禧後知後覺,立刻去看手機亮屏,螢幕閃爍,看見指標指向十點。她明明九點半從音樂廳離開。
沒想到竟然在一張毫無生命力的海報前發呆了這麼長時間。
溫禧懊喪地抬頭。原本戴好的假面被瞬間剝離。
「今天聽鋼琴獨奏會,感覺怎麼樣?」
時祺說話語氣沉靜,好像只單純地想從她那裡得知對自己的評價。
溫禧不知他期待聽見怎樣的答案,醞釀了一些詞句,正準備說,卻被他的動作止住。
「等一下。」
時祺側身將自己穿在外面的黑色風衣脫下,搭在溫禧的肩上,風衣厚實的溫度便簇擁著她。
但與之同時落下的,還有青年清冽的氣息,在舞臺上曾在身畔徘徊過,如今將她在懷裡越納越緊。
好似另一種維度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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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清明,突然就多了幾分悸動的曖昧。
她不敢抬眼與他正視,便將目光下移,看見時祺單穿白色襯衫,剪裁合體,正是他在舞臺上穿的那件,不知是哪家的高定,暗繡在領口。
「好了,現在可以說了。」
「彈得很好,情感細膩,技巧嫻熟。」
溫禧熟練地丟擲醞釀好的積極腹稿,餘光看見時祺在認真地聽。
「既然這麼好,為什麼不看完再走?」
他這話說得突然,溫禧甚至沒想好怎麼往下接。
溫禧抬頭看他,他也在認真地回望她,朗目裡染上點嗔怪的神色,讓她倏然失了方寸。
沒有了風衣外套,時祺看上去有些高挑單薄,顯出挺拔的背脊,月色慷慨地灑落銀輝,在他眼中碎成晶亮的期待。
他現在略有委屈,好似文藝匯演時的幼童卻得不到家長的表揚。要從她口中探究出一個答案,誓不罷休。
溫禧的心跳快了幾拍。
「你在這裡,不怕被粉絲發現嗎?」
她沒有正面地回答,只委婉地引開話題。
即使不太關注娛樂新聞,她也略有耳聞瞭解粉絲有多瘋狂,對心愛的偶像圍追堵截,無所不用其極。
溫禧擔心留在原地,給他平添不必要的麻煩。
「音樂廳休息室的後側有一條演奏者專屬通道,我演出結束後,就是從那裡走出來的。」
「正常情況下不會有觀眾從這裡走。」
從娛樂圈到音樂圈,代拍狗仔層出不窮。時祺疲於應付瘋狂的粉絲,也不想犧牲個人生活為代價,只願意用音樂作為雙方溝通的橋樑。
臺前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