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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時至今日她才明白,早在當年就埋下了禍端,她即便是悔恨,也只恨自己沒有連同溫水水一起斬草除根,她撐著地怔神,她什麼都沒了,沒了兄長,沒了孩子,她引以為傲的一切都被摧毀,她以為自己會順風順水,可是到現在卻發現不如死了好。
全是她咎由自取。
溫水水揚唇淺笑,「我有個秘密要告訴你。」
林月妍陷在痛苦中沒有聽見她說的話。
溫水水異常耐心的躬身到她耳旁,笑眯眯道,「容鳶是我送到父親手裡的。」
林月妍猛地仰頭瞪她,淚水瞬間披潵出來,那些怨恨燒疼了她的心,她抬手往她面上扇,被元空扣住丟開,她倒在草堆中痛哭失聲,到這時才覺得荒涼,她囂張跋扈了半輩子,卻被一個小丫頭絆倒,她恨的咬牙切齒,恨到最後連氣力都耗盡了,好像所有的東西都不屬於她,又好像原本屬於她的最後都不見了,她沙啞著聲說,「你毀了溫家,難道還指望大殿下會娶你為妻?」
溫水水退到元空身側,團著他的手臂愛嬌道,「他娶我的時候你大概看不到了,不然我倒是想打打你的臉。」
林月妍顫抖著身,旋即爆出大笑,笑到後面又流淚,她搖著頭,嘴裡腥甜一片,未幾一口血噴出,她伏在地上蜷縮成球,旁若無人的哀哭。
溫水水拽著元空歡快的跑出柴房,他們走到門口,她嚷嚷著要抱,元空面露寵溺,橫抱起她大跨步離去。
他的脊背寬厚,溫水水靠著他異常依賴,分明是個頭髮還沒有半寸長的和尚,卻能護著一個姑娘到這種地步。
林月妍睜著眼怔愣的看他們走遠,最後崩潰般的一頭朝牆上撞去。
——
林月妍死在了這間柴房中,至夜半,元空遣人將容鳶和她的屍首偷偷送回了溫家,與此同時也送信到韓家,直截了當的把事情挑明,韓家大為震驚,匆忙派人將韓大公子的墳墓重新掘了,開墓時果見溫若萱躺在裡面,她也算命大,只剩了一口氣撐著。
韓家急忙派人將溫若萱送回府,韓啟凌隔天就病好了,韓明也沒有上奏翻案,這場鬧劇戛然而止,各方都苦不堪言。
溫家已經亂作一團,底下僕從跑了多半,只留了少數老人守在府中,容鳶枯坐在堂屋中許久,才反應過來這偌大的溫家確實敗了,該死的人死完了,她終於是溫府唯一的女主人,可這溫府剩下的是頹唐,她爭了許久最終什麼也沒得到。
她整理了儀容,在清晨時入了二皇子府,把林月妍、溫昭身死的事報給了蕭笙祁,蕭笙祁當即悲痛不已,急派人去溫府將溫若萱接回,當天就入宮去見了明弘帝。
彼時明弘帝召見了玄明,元空隨在一旁,他入內就聽到玄明在說話。
「陛下想好了動刀,老衲這兩日就做準備,謹防出差錯。」
明弘帝聽不得差錯兩個字,將桌子拍的啪啪響,「你個老東西敢出差錯,朕就端了雲華寺。」
玄明聳眉笑,「陛下太過急躁,這兩日得平心靜氣,省的到時候傷脾胃。」
明弘帝咕一口茶,轉向元空道,「前頭你外祖說你又病了,朕也沒空看你,留給你的兩個太醫不中用,明兒朕叫人換了,本來中毒後朕就擔心你身子骨差,這兩天一大病三天一小病的叫朕也怕。」
換了就等於說那兩個太醫得死,元空溫聲道,「不關太醫的事,是兒臣自己半夜著寒。」
明弘帝虎著臉沖他,「你半夜不睡覺做什麼?」
元空抿著唇。
明弘帝又想起他房裡人,咳一聲道,「你那個侍妾也不懂事,夜裡也縱著你胡來,回去給朕訓訓她,省的沒規矩。」
元空正聲說,「這兩日迷迷糊糊,有些事忘了跟父皇說。」
明弘帝閒適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