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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男子看著她的眼神,一如看著一個陌生人。在這瞬間,聽到了他淡漠的語氣:
&ldo;你回孃家住幾日吧。&rdo;
先回孃家,接下來是不是就要和離了?
傷心失望瞬間變成了長久以來隱藏在心底的怨懟、憤怒,她冷笑出聲:&ldo;我比誰都明白,不過是出身比她們好一些,在你心裡的分量甚至還不如她們。&rdo;
總是這樣,遇到什麼事,她在事發、事後最介意的只有這些。什麼都要跟她掰開了揉碎了說出來,她才知道要面對的是什麼,該如何自處。
葉世濤疲憊地解釋一句:&ldo;你想多了,要你去孃家,意在要你避開一些是非。&rdo;
江宜室卻執意要個準話:&ldo;你也不需這樣委婉,想和離只管直說。家裡有什麼是非?我怎麼不知情?&rdo;
&ldo;你當然不知情!&rdo;葉世濤僅存的一絲耐心告盡,&ldo;你滿腦子都是我有沒有把你放在心裡,你不就是靠那些瞎心思度日的麼?房裡的妾室先於你懷孕了,你還有臉用這理由為她求情?是你沒用在先,才有我無情在後。家裡的確有事,你要是幹練一點兒,早已在外院安排了人,早已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而不是此刻一味與我胡攪蠻纏!你不是三歲的孩童了,難不成要我什麼事都先跟你說清楚,你才不會這麼遲鈍愚蠢?&rdo;
&ldo;你……&rdo;江宜室聽了這般刺心的指責的話,心如刀絞,偏生又無可辯駁,大顆的淚珠滾落在腮邊。
&ldo;是,我不該納妾,她們受人欺騙也好唆使也好,犯了錯也是我自作孽。我不求你別的,不跟著添亂也不行?&rdo;葉世濤語聲一路沉了下去,&ldo;你回孃家去,不需再想我對你在意與否了。我不在意,過往女子,都不在意,只是對你多一份少年夫妻的責任。能接受就繼續過下去,不能接受就算了。和離,也並非不可行。&rdo;
他終於說了。
纏繞在她心裡這麼久的疑問,終於有了答案,而且是這樣冷酷無情的答案。
都不在意。
江宜室險些陷入歇斯底里,她抹了一把淚,居然笑起來,&ldo;葉世濤,你真是讓我開眼界了。對我多了一份責任?嗯?你這份責任,就是在你得了官職之後,跟我說和離也並非不可行?這責任就是我盼了這麼久,你終於有了點兒出息之後,要跟我和離?這般自打耳光又是何苦?&rdo;
葉世濤也笑起來,笑得很苦澀,&ldo;你別那麼看得起我,我這輩子不會有你希望的飛黃騰達的一日。過一兩年,我或者請旨去西域鎮守邊關,或者辭官經商。葉家不需要我光耀門楣,恰恰相反,我要給二叔父子讓路,離他們越遠越好。一個家族,一支旺盛,另一支就要避其鋒芒,爭著出頭的話,是為來日鋪就死路。柳家的人個個出色,如今只有外祖父在朝堂一枝獨秀,其餘的人做的都是閒職、芝麻官‐‐是一個道理。&rdo;
這下好了,要他的心,得不到;要他出人頭地,不可能。這些年的希冀,全部落空。
&ldo;何去何從,你自己選。&rdo;葉世濤緩緩起身,&ldo;我去光霽堂,和祖父祖母商量一些事。&rdo;
江宜室一刻也不想留在這兒了,吩咐丫鬟收拾東西,要回孃家。
上午,王氏就得了葉世濤命人傳話,他請她盯緊了葉浣房裡的人。她一直盯著他房裡的動靜,得知一番擾攘之後,他又去了光霽堂,忙過來找江宜室說話,問問關在跨院的那些人是怎麼回事。
要出事,這是一定的,只是無從預料會出什麼事。
王氏過來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