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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歲罵了一聲。
一陣風輕飄飄地吹來,風中帶著一點屬於此人的資訊,在嗅過之後,三千歲本能地屏住了呼吸,將自己整個人隱去了枝椏。
這氣息,令三千歲隱隱感到不安。
它凝神望著少年慢慢靠近,又慢慢遠離,直到背影幾乎快要融進了夜色裡,槐青的聲音才又忽然從身後傳來。
「我打聽到了!」槐青語帶興奮,「這人是不久前從金陵到洛陽來的晉王世孫,昨晚晉王入宮以後就沒有再出來,今日他代晉王繞城巡視。」
「喔。」三千歲皺緊了眉,「就這樣,沒別的了?」
「沒了,」槐青搖了搖頭,又突然想到什麼,「哦,我還聽到有人說,陛下和晉王眼下都年事已高,今後帝位總是要傳到這位晉王孫手上的這看起來也是個神仙似的人物。」
三千歲吸了吸鼻子。
難怪這人不戴斗笠不穿蓑衣原來是在這兒故弄玄虛呢。
「咱們離他遠點兒。」三千歲說道。
「為什麼?」
三千縮著脖子,「這人聞起來和馮嫣一個味兒。」
槐青一怔,「有嗎?」
「你信我就是了。」三千歲撥弄了一下自己胸口的鈴鐺,「你不想將來剛一晉妖,就被掛個鈴鐺吧?」
槐青顰眉遠眺,一時無言。
遠處,一路寡言的世孫忽然停下了腳步。
「殿下?」
「讓平妖署的人再仔細查一遍我們剛才走的這段路,」少年低聲開口,「好像有妖氣。」
未等近旁侍衛多問,遠處忽然傳來一聲傳報。
「殿下!」
一人繞去世孫的面前俯身行禮,「找到魏大人與公子的下落了。」
白衣少年瞥了來人一眼,「他們去了哪裡?」
「在城北的城樓上。兩人今早出宮以後就一起去了那邊,此後一直沒有離開。」戍衛抬頭,「是否要傳召二人」
「不必,」少年答道,「帶路吧,我去親自去見見他們。」
城樓的屋簷上,馮嫣坐在魏行貞懷裡,兩人在風中低聲講著話,手緊緊扣在一起。
他們能看見遠天的電閃雷鳴,黑暗中不時有詭異的長嘯傳來,但再看不見姑射的身影,
他們聊了許多旁人的事,像是馮遠道與李氏,五郎和阿予,杜嘲風與紀姝,小七和紀然但獨獨沒有聊他們自己。
「那梳妝盒和信,天師現在還留著嗎?」
「沒有了。」魏行貞低聲道,「當初他把那個小院送給紀然之前,把盒子砌在牆裡了。」
「可惜了」馮嫣喃喃道,「現在這情形,怕是再找不回當初的筆墨了。」
「也不會,紀姝的回信就是一首小詞,天師早背下來了。」魏行貞說著,便與馮嫣說起他們先前在三辰山中的談話,以及那個關於「東皇」的問題。
「阿嫣覺得呢?」
「很難說哎,畢竟我連紀夫人的面都沒見過,」馮嫣想了一會兒,「但我覺得,與其說那兩句話是她在重申我心意已決,絕不動搖,不如說是她在向天師說,我如今這樣的生活,也很好,你不必再為我擔心什麼。」
魏行貞低下頭,「為什麼?」
「既然之前天師的每次登門拜訪,都被紀姝拒之門外,那這次也只是一個梳妝盒而已,紀姝不願收,丟了或是送人就好,何必要專門回一封信呢。」
「春風吹不到梅花的身上,但梅依舊是百花之中,最早見到司春之神的那一支。」馮嫣輕聲道,「當年因為賀昀州納妾,紀姝提出和離的事情在整個京城鬧得沸沸揚揚,直到上達天聽,陛下表態,紀姝才終於得償所願。
「而僅僅因為丈夫納妾,妻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