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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靈!」他怒道。
「唔!」我悶哼一聲。這名騎士的力量、速度以及反應力遠在我之上,錐身在我體內刺得又深又快。我感到那根鐵錐在我心臟下方捅了個窟窿,黏膠溶進我的臟腑。司法大臣紐金特也藉機將他手中的鐵錐從後刺入我。我被他們二人一前一後穿透身體,像只被串在鐵架上燒烤的羊羔。
那名年輕的騎士擰緊眉頭,低聲咒罵道,「上帝啊,身為一個邪惡的亡靈竟敢大搖大擺地出現在陛下的寢宮,你該為此付出代價!」
「是的,騎士長。亡靈誘惑了我們的陛下,從他身上汲取生命的能量,這個異種族邪惡至極,而且詭計多端。您千萬不要被它們騙到。」紐金特一板一眼地說道,雙眼瞥向我,瞳孔深處淬出惡毒的光芒,「現在,讓我們把它帶入牢中,仔細審訊一下,看它對我們的陛下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陰沉壓抑的監牢令我呼吸不暢,像被緩慢浸入黏膩的沼澤。書籍上常說亡靈趨暗避光,喜歡腐臭潮濕的環境,實際純屬無稽之談。亡靈除了不死軀體和冰涼的體溫外,和普通人並無差別。
「紐金特,我操|你|媽的……你個該下地獄的混球,腦漿比屎還爛臭的蛆蟲,等我他媽逃出去,一定啃碎你的腦殼……」
一個被鎖在監牢裡的男子在我們路過時罵個不停,邊罵還邊在痛苦地呻|吟。他的眼皮被黑棉線縫在一起,身上全是細小而狹長的劃痕,暗紫色的血液源源不斷從傷口流出來,將他染成一個血人。
走至牢房前的泥磚小道,罵聲和吐沫聲接連不斷地掀起,就如漲潮的海浪,迎面撲來一股傷口流膿般的腥臭,像對我當頭打了一拳。這裡關押的都是重型犯,也就是經過審訊後判定對兀鷲城治理有害的死囚。他們沒有重見天日的權利,日復一日浸在腐爛陰濕的黑暗裡,任滋生出的毒蟲和黴菌一點點汙染他們的心靈。
我忽地瑟縮了一下,靈魂深處不安地震盪起來。儘管我從未來過這種地方,但彷彿已從這種酷刑下捱過一遍。兩把鐵錐刺入我的部位還傳來一波又一波的劇痛,我咬牙抑住昏意,看他們二人將我帶到一間無人的牢房,將牆上的鐐銬加諸在我的雙腕。
上面同樣塗了粘性很強的膠水,將我牢牢地粘在冰冷的金屬上。
紐金特從木桌上拿過一本書,手指熟稔地拈著紙頁,飛快地瀏覽道,「騎士長,麻煩你將這個亡靈的衣服脫光。」
年輕的騎士長點點頭,板著一張冷峻的臉走向我,開始解我的斗篷,又扯下我的衣衫和長褲。除了萊蒙還沒有人做過這種事情。我試圖掙扎著身體抗拒,對方用那雙硬鐵般的手按住我,很快將我剝光。
他的手在我身體上停留了一下,蹙眉道,「的確沒有一絲溫度。」
徹底暴露在二人眼前令我難堪至極,「你的名字……難道是法洛斯?」
騎士長動作一頓,冷冷地抬眼盯著我,道,「我不想聽任何一個亡靈喊我的名字,你最好給我閉嘴,否則我會拿膠水將你的嘴唇封起來!」
我張了張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法洛斯,已故冬霆軍元帥的兒子,萊蒙的救命恩人。他為救萊蒙親手殺了自己的父親,他是對萊蒙忠心耿耿的騎士……
我曾告訴自己,他也是我的恩人,而現在他要對我施刑。只因我是個亡靈,傳說中邪惡禍世的亡靈。
我內心百感交集,有口難言。紐金特將書放下,提過牢門邊的水桶,不知在裡面攪拌什麼。期間法洛斯一直在盯著我,似乎怕我下一瞬就從他的眼皮下溜走。
「你奪去了我的陛下的另一半靈魂。」他那雙狼一般的眼眸冰冷刺骨,「你使他殘缺,你這個卑鄙的傢伙。」
我艱難地說,「我不會傷害他……」
「你已經傷害了他!」法洛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