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一曲顛倒眾生(第2/3 頁)

閉上眼睛。

他似乎看到了眼前，出現了一位女子。

那女子巧笑嫣然，輕輕將美酒，端到他的身前。

那女子翩翩起舞，雲袖飛揚。

那女子縱情山間，說說笑笑。

那女子一天天有了皺紋，生出白髮。

王澤的呼吸急促了幾分。

眼角掛上了幾分溼潤

待得他的呼吸平定下來。

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之中，他的手指，卻撩向了那琴絃。

一串與眾不同的悠揚曲調，傳入眾人的耳鼓之中。

那曲調滴答滴答，和當代流行的悠長持久，全然不同。

眾人不由得都露出驚訝的表情。

田素兒吃驚地將目光落在王澤的臉上，說實話，對這個外表光鮮，修為平庸的人，她根本沒怎麼在意。

就連主座上的田不缺，也抬起頭來，淡淡看了王澤一眼。

王澤卻撩琴清唱了起來。

“你說你最愛丁香花，因為你的名字就是它。

多麼憂鬱的花，卻多愁傷感的人啊。

當花兒枯萎的時候，當畫面定格的時候。

多麼嬌豔的花，卻躲不過風吹雨打。

飄啊搖啊這一生，多少美麗編織的夢啊。

就這樣輕輕地走了，留給我一世牽掛。”

他的嗓音，有點兒沙啞，又含著淡淡的憂傷。

有淚水，已經從他的雙眸中，不自覺得流了下來，那淚水越來越多。

滿座皆驚，有人張大了嘴巴，有人放下了果子，有人屏住呼吸，都愣愣地看著彈奏之人。

這曲調，和當下流行的戲腔，全然不一樣。

這感覺，就像在漫漫雪地之中，忽然看到了綻放的鮮花。

有人卻在嘀咕，今日乃是大小姐的生日宴會，臺上之人好大的膽子，居然唱出如此憂傷的歌曲。

此刻，主座上鬢垂白髮的田不缺，他卻抬起頭來，他的酒杯，停在他的唇邊。

他似乎看到了一個頭戴花環的女子。

一個將紙傘遞到他眼前的女子，和他一起搖船說笑。

清風細雨，漣漪小酒。

呵呵，多麼愜意啊。

然而昨日種種。

田不缺忽然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隨即，他拿起酒壺，又給自己滿了一杯。

又是仰頭喝下，他一連喝了三杯。

嘴角已經掛上了苦澀。

坐在田不缺身邊的田素兒，大眼中已經不知不覺地滾下淚來。

她似乎正看到了一個溫柔的女子，正撫著自己的臉頰輕笑。

那雙手是那樣綿柔，如同春風拂面。

耳邊，似乎還聽到輕柔的呼喚：“素兒，素兒。”

“那墳前開滿鮮花，是你多麼渴望的美啊。

你看啊，漫山遍野，你還覺得孤單嗎？

你聽啊，有人在唱，那首你最愛的歌謠啊。

塵世間，多少繁蕪，從此不必再牽掛。

院子裡栽滿丁香花。

開滿紫色美麗的鮮花。

我在這裡陪著她。

一生一世守護她——”

此刻，撫琴中的王澤，一絲絲淚線，如同雨點般滴落在那古琴之上。

他的肩膀也在輕顫。

阿英，你聽到了嗎？你聽到了嗎？

田素兒已經泣不成聲，撲在了田不缺的懷抱之中，哽咽著。

田不缺輕輕撫著田素兒的秀髮，眼中也不由得掛上了晶瑩的淚珠。

他是鐵血男兒，他一生少有流淚。

可是，可是這首歌